我养你
林都头说这话还挺豪横的,阮欣欣真想给他......不,她什么都不想。周姐姐是什么样的人,那晚阮欣欣与她相见恨晚,就是两人在女子独立自强上,有一致的认知和观念。
还“你养她”?且不论怎么养,周语慈自小立志,苦读医书,勤修医术,心怀仁心,有追求有理想,你如此轻飘飘的一句,几乎是全盘否定她过去所有的努力,包括她现在的坚持。
唉,怪不得冲你,不冲你冲谁?
阮欣欣伸出一手,想拍林靖的肩膀,但很快觉得不合适,改抓空中的飞虫,还边抓边说:“最近蚊子好多,快夏天了。”
林靖:“......”
阮欣欣:“林都头,知道你爱周姐姐,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呢?你要稍微为她想一想......”
“我怎么没为她想,我都要养她了呀。”林都头打断她的话。
夫贵妻荣,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挣钱养家,女子在家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这些观念几千年来根深蒂固。并非全盘否定,而前提是男人要履行他的责任;再者,若女子只有一条出路,这条路走不通就成了死局,这世间本姹紫嫣红,有人喜欢洗手做羹,也有人喜欢金戈铁马商场厮杀官海沉浮,只要不违背律法道德,做什么怎么做又有何不可?
“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把林都头的情绪安抚下后,阮欣欣问:“大人当初选择姐姐,是不是觉得周姐姐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林都头微怔,还确实,且不说自个容貌上的瑕疵,当初认识周语慈时,他是去瞧伤口的;本来这点小擦伤看着可怖,可若在军营,那都是不用专门瞧医的,随便抹点药了事,不涂也行。
可如今在地方上不一样,下面的人也关心,半夜硬拉着他去医署,当时深更半夜的,值班的就周语慈一人。
林靖记得很清楚,他那时第一次看到周语慈,就觉得这姑娘长得好,再垂眼看腿上狰狞的伤口,脱口便说:“换个男医生来。”
周语慈面色不改,挺清冷地说:“今晚就我一人值班,伤口怎么弄的。”说完直接掰过林靖的腿,仔细检查伤口,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当时林靖就笑了,是那种无声的、咧嘴的笑,由洁白的牙齿扩散到眼仁里,他心里就认定:这姑娘有点意思。
所以当阮欣欣问:周语慈是不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那肯定是特别的,起码在林靖的心里是不一样,当时她瞧着他腿上血淋淋的伤口,那种淡定冷静的神情,突然就一下子,毫无征兆地,撞开了林靖的心。
阮欣欣:“周姐姐是个特别的姑娘,所以你不能用一般姑娘的想法来要求她;就是说,那些世俗的呀、普通的东西,你得慢慢地说。周姐姐是什么人,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能把人追到手,自是十分清楚这点。周姐姐也不是个容易受人挑唆的人......”
唉,就是个困在爱情里的傻子,费舌。
阮欣欣回到班房,于振坪还没来,估计也来不了那么早,黄大伟和张叁坐在位子上喝茶;进来喊了声“早”后,两人都懒洋洋的,估计这是前段时日翻案紧绷的后遗症,阮欣欣在位子磨了会儿,就到后面的小茶房去烧水。
给黄大伟和张叁逐一添了茶,阮欣欣把前段时间整理的节略拿给黄大伟,“大黄哥,这是你叫我整理的案宗节略,我都整理好了。”
黄大伟瞟了眼,夸她:“这么快!多谢小阮。”
阮欣欣笑眯眯的,“应该的,大黄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
黄大伟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没有;阮欣欣又回位置,把整理好的笔录拿给张叁,“三哥,这个案子的笔录都在这儿,你看还需要我做些什么,要摘抄吗?”
张叁接过来,瞅了瞅,“我先看看,需要再请你帮忙。”
阮欣欣格外热情:“不客气,有什么尽管叫我,我随叫随到;哎呀,东西该煮好了......”说着咚咚地跑到后头,只留下互瞅了一眼的黄大伟和张叁。
黄大伟指了指小阮,用口型问:她怎么回事?这么殷勤。
张叁耸了下肩,用眼神示意:我怎么知道,你问问去。
阮欣欣是急吼吼地端着东西出来的,“快快快,拿个本子垫在下面,刚出锅的番豆。”
随着空气中一股袅袅的清香,张叁拿了个闲置的草本垫底下,黄大伟率先抓了颗冒着热气的番豆,烫得手颠了两下才剥开,丢嘴里边嚼边问:“小阮什么事啊?尽管跟哥哥们说,不用这般......呵呵......”殷勤。
阮欣欣摸了摸鼻子,甜笑道:“以后老大不在,我还不得仰仗两位哥哥照顾,我勤快点没事。”
两人具是一愣,黄大伟嘴快:“你知道了?”
阮欣欣眨巴了一下眼,“整个官署的人都知道啊!咱们老大要调回京了,以后咱们在京都也是有靠山的。”
黄大伟“嗨”了声,“我就说应该早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