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缓

“其实，挽瑾姐姐你做的菜挺好吃的，以后有空的话还望多多赐教，小瑶好养活哥哥！”

“过奖过奖，其实我也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厨艺就如此精湛，可谓前途无量，小星子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享福。”

姜星野感到纳闷，矛头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隐约指向了自己。倒也奇怪，眼下两位姑娘经过密切交谈，不久便成了至交，相见恨晚，况且两人亲密程度呈稳步上升趋势，并没有所谓虚伪的掺杂，总之，这是戏剧性的冰释前嫌。

风平浪静下仍存污浊，我的意思是，变数。

又是一个无眠的深夜，姜星野从隐蔽的旮旯处摸出药瓶，他的心甚是烦躁，扪心自问，如今依附于药物的自己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大家都很好，绵雨村很安静，村民很和善，在这里，记忆不会显得杂乱，没有虚实之分。念及于此，压在心底的那些关于轮城的琐事翩然而至。

神秘眼镜男、药物、徐澈、头领伏凌……

思绪愈发混乱，只好索性不再追忆。哗哗作响的药片，质感冰冷的瓶身，他迟迟没拧开瓶盖，对着自己模糊的身影发呆。

“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站在门口的小瑶揉着惺忪睡眼，奶声奶气地问道。

“没……”

“哥哥应该会说‘没事’吧？小瑶其实什么都知道哦。”不经意间，余瑶已坐在姜星野的身旁，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发丝随窗外透进的柔和晚风舞动。

“小瑶知道哥哥其实很累很累，小瑶还小，所以无法感同身受，小瑶想帮哥哥分担，可就是什么做不到。小瑶也会不甘心，总是偷看哥哥吃药的样子——哥，疼吗？”

姜星野嗓子眼堵住似的，说不出话。

“哥，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来，我们拉钩！”说罢，余瑶伸出略弯的小拇指，“小瑶答应哥哥以后再也不哭了，所以，哥哥也答应小瑶别再偷偷吃药了。”

她噙满泪花，诉说着坚强的话语。

“拉钩。”

这是他们第二次相约，第一次是在彼此更小的时候，约定内容是永远不分开，可故事的结局是男孩孤身徘徊在陌生的村落。

——直至再次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