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惩罚
脖子上全是咬啮痕迹。
深深浅浅,满是憎恨。
昨晚上沈澜的呻-吟-声与咒骂声,恶狠狠的双唇撕咬,仿佛又萦绕耳畔。
可是。
此刻。
沈澜收敛起昨晚的嚣张,宛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可怜小兔一样,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又想到薄纱白衣已经给他撕碎了,只好拿被子捂着身子。
“……衣服。”
她红着脸,腼腆看着他。
楼薄西只好替她从衣柜中,取了一件长裙出来。
看她全身香汗淋漓,又满是红色掐痕,终究还是忍不住说,“算了。”
“我抱你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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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澜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却见楼薄西脸上还是一脸不悦,一边推给她一碗生滚鱼片粥,一边冷冷问,“你知道侯府是怎么处理不守规矩的奴婢么?”
“??”
沈澜一下子没听懂,鱼片粥太烫,让她舌尖吃疼。
“……要么打三十板子,扔出去自生自灭。”
“……要么就送到京郊农庄去做苦力,一辈子老死在那儿。”
楼薄西不耐烦说,“可翠羽这种以下犯上的,我恨不得直接杀了。”
“咳咳。”
沈澜呛到了,却还是红着脸求饶说,“是我利用她来气你,来试探你,你别真的杀了她。”
“虽然打杀一个奴婢,官府也是不了了之,可是佛祖说杀生造孽,也于你小侯爷名声不好。万一说你凶残杀戮,对下人动辄大生死威胁,那多不好。”
楼薄西看着她娇滴滴劝解,一字一句都说得有模有样,却一下子捏着她下颌,逼迫她抬眸。
“沈澜!”
“为什么你还能给这种人求情!”
“你一点都不在乎……”
他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着你早晚都要睡不同的女子,也许我们都要先习惯起来。”
“谁知。”
“这样就惹你生气了。”
沈澜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犯错之后诚恳忏悔的可怜模样,眼睛玛瑙一样微红,眼角泛起泪光。
楼薄西本来要呵斥的句子,却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
“我把她打发走。眼不见为净。”
“下次安排个老婆子来伺候你,免得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他一抬袖子,却听到一声叮铃哐啷的声音,才发现是那一串琉璃耳环,跌落到地上。
他弯腰捡起来,随随便便替她戴上,冷笑着说,“花几文钱买的,喜欢么?”
沈澜照着铜镜。
看到镜子中的海棠琉璃耳饰,有着粗糙的做工,下等的玻璃种,忍不住苦笑说,“……喜欢。”
“上次不是拿你的玉佩了么,所以想送点别的给你。”
楼薄西一边解释着,一边拿手指拨弄她耳垂。海棠吊坠在曦光下泛着点点银光。虽然廉价,却仍然衬得她耳郭透明姣好。
“……谢谢。”
沈澜忍耐着他手指的玩弄,轻声道谢,仿佛一个没脾气的瓷娃娃一样,他说什么,她都迎合。
呵。
何其可笑。
这一对廉价的琉璃耳环,就算她一夜荒唐的“渡夜资”了么?
她腹诽。
**
此后。
又过了三天。
这一日黄昏,翠羽换了一身蓝印花布长裙,规规矩矩蹲砸在地上,拿蒲扇扇着炉火煎药。
沈澜几日未见她,颇为诧异。
“翠羽?”
“你回来了?”
“我以为小侯爷会把你打一顿,再卖掉呢。”
翠羽脸上不施脂粉,素净着一张脸。
她只是比划着摇头,咿咿呀呀地,沈澜听不懂她在说啥。
只能猜——
大概是她又被差遣回来侍奉了,但是不让乱说乱动。
晚上。
楼薄西来的时候,沈澜忍不住问,“……你把翠羽药哑了?”
她声音中多多少少带着点不忍,双眸一动不动盯着他,似乎在质问他为何如此残忍。
“没。”
“她大概是吓得。”
“反正有事比划一下就行了。”
楼薄西哂笑一声,“要不是嬷嬷们笨手笨脚,我还不想留她照顾你呢。”
“……?”
翠羽被吓到噤声,自己不敢开口了么?
他私底下是怎么威胁她的?
沈澜有点惧怕,却丝毫不敢流露出一丝丝对他恐惧的意思来,生怕又惹恼他。
她只好扯扯他衣袖,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