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花雨
觉,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功夫与兄长相比,乏善可陈。梁漱虽然大病初愈,却有神兵利器加持,又是有备而来,很快便让徒有蛮力、头脑简单的爨庆倍感吃力。
辞戈与阵云在外围早已将爨庆的人拿下,竹林中血流遍地,如同地狱。
爨庆困兽犹斗,眸中一丝阴鸷闪过,手中浪人剑掷出,飞向梁漱面门。梁漱挥剑一格,浪人剑与之相交顿时断成两截,那断开的剑尖却不知有什么机关,似飞镖一般,旋转着再度袭向梁漱。
梁漱下意识抬手,只听“嗤拉”一声,那断剑在他臂缚上划了长长一道,跌落在地。梁漱皱眉,低头去查看臂缚,却听见简清羊的声音响起。
“椒花雨!漱儿小心!”
梁漱抬头,只见面前一团暗红色的迷雾,如下了一阵血雨,竟是从那断剑中而来。
简清羊将头上的蓑笠甩出,蓑笠旋转着飞到梁漱面前,毒粉瞬间将蓑笠背面染红,他顺势欺身到爨庆面前,苍梧剑尖稳准狠地刺中了爨庆的心脏。
爨庆倒地之时见到简清羊的脸,面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很快面色灰败,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简清羊回过身,看向梁漱。
“没事吧,徒儿?”
梁漱低头,发现手背上沾染了一些红色的毒粉,有微微麻痒的感觉。
他沉声道:“没有大碍。”
简清羊转头喊道:“阵云!将金盘露拿来!”
正在清理战场的阵云听到,几步冲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简清羊。
简清羊打开瓷瓶,摸出一根金针,挑了瓷瓶中的淡黄色膏体,小心涂抹在梁漱手背上。
一阵清凉,麻痒之感顿时消减,梁漱看见师父面带关切仔细端详他的脸,随即神情放松下来。
“还好,五官没有沾上便没有大碍!”
简清羊厌恶地看地上爨庆的尸体,爨庆死得突然,双眼尚未来得及闭上。简清羊用剑尖从一旁蓑笠上挑了些暗红色的毒粉,左手轻弹剑身,将粉末抖落在爨庆脸上。
爨庆睁着的眼睛接触到了毒粉,瞬间翻起白色的泡沫,似沸腾的水,伴随着“滋滋”地声音,眼珠很快被融化,不过片刻,五官很快凹陷下去,成了一个骷髅。
阵云在旁边看得咋舌:“这毒药好生厉害!”
“椒花雨。是爨氏内部流传百年的一种毒药,状似辣椒粉末,一旦从人的五官吸入,便会在皮下游走,吸干人头颅中的所有水分,只需半刻,就能将鲜活的人变成白骨。中此毒的人,轻者眼瞎耳聋,重者,就像这样……”简清羊指了指爨庆的尸身。
重者就会像面前的爨庆一样,身体仍然饱满壮硕,头颅已成骷髅。
轻者眼瞎耳聋。梁漱意识到什么,抬眼看向简清羊那只尚泛着神采的独眼。
简清羊察觉到徒儿的眼神,抬起头来冲着梁漱一笑:“我这只眼,就是废在此人椒花雨下。”
“先生……”阵云听闻,惊愕不已。
“当年这小子使诈,若非我果断自废一眼,阻止毒药扩散,也要当即丧命。”他语气轻描淡写,然而其中凶险自是难以想象。
难怪他说故地重游,梁漱此时明了,低声道:“恭喜师父大仇得报。”
“奸邪之徒,不配作为师的仇人。”简清羊呸了一口,将苍梧擦拭干净收入鞘内,“还想用同样的方法伤我徒儿,狗贼!”
简清羊与爨庆当年是何过节,他似乎不愿多说,梁漱也不再多问。辞戈此时已经打扫完战场,也走了过来。
“主子,都收拾好了,两方的尸体都摆在一处了。”
梁漱点点头:“和岑先生打个招呼,把驿站里毁坏的门窗桌椅照价赔偿。”
“和岑先生说过了,钱他不收,说是蒙主子不弃,还有用得上的地方,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简清羊笑道:“老岑这漏江驿站,处江湖之远,这些年客流如云不会缺钱的,今日能在此地为漱儿了结一桩大事,够他得意好久了!漱儿,你事情多就先回去吧!老夫与他多年不见,留下跟他喝上几杯。”
梁漱见师父终于放松,便点头道:“那烦请师父帮忙和岑先生带个好,后续还有事情要料理,我便先回了。”
“去吧去吧!”简清羊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