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
上午只上四节课,结束后开始大扫除。余晖提着桶子去厕所接水,黎露从后面忽然蹿出,搂住她的脖子,余晖被她带地身子一歪。
“下午陪我去剪刘海吧。要过新年了哦,换个新发型怎么样?你也去剪一个,我觉得你剪个刘海肯定也超级好看。”
余晖习惯性地表示沉默,黎露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会拒绝,但是没关系,本来也是黎露自己想要去剪。谁想余晖竟然同意了。
大扫除后,左陆做了简单地安排,本着自愿的原则参加聚餐,聚餐后一起去唱K,然后将聚餐的时间地点写在黑板上。
余晖低着头在整理她的书,她没打算在家里面学习,所以书包都没带。
黎露来拉她的时候她匆忙把一本英语单词本揣到口袋里,然后背上她小巧的斜挎包,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嬉闹着曲线前进。
由于晚上有高热量食物,中午两人就在便利店各买一瓶酸奶草草打发这一顿。然后径直朝理发店走去。
黎露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瘦了一大圈的脸颊,无比满意地对着镜子各个角度地仔细欣赏。然后对着理发小哥说:“我想剪个刘海,然后修个锁骨短发。头发长洗头太难受了。然后她就剪个刘海,稍微修短一点,长发才能做仙女。”
理发小哥被逗笑了,“你不做仙女吗?”
“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我,做什么仙女,我要做学霸!”
余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但对喜欢二字尤为敏感,她弯起嘴角有些悲戚。在某些方面,黎露和赵一笑很相似,大大咧咧的有话直说,看似是在怼人,但是往往能把人逗笑。
“看你们校服是附中的吧,不是说考进附中就等于踏入本科了吗?”理发小哥说道:“先洗个头,现在这个点店里就只有我,那位小美女要稍微等一下哦。”
余晖点点头。黎露将外套脱下扔给余晖,然后将毛衣的高领往里折进去,“我是学艺术的,在我们班就显得有点土,想换个时髦一点的发型。”
余晖哭笑不得地看着黎露在跟理发小哥随口胡诌。
在她吹头发时,一个穿着粉色皮草配长筒靴的女人进来了,她和理发小哥打了声招呼,然后进内室放包,出来时随手挽起她亚麻色的大波浪卷。精致的妆容稍显浓艳,她打量了一下坐在镜子前的余晖,露出一个很亲切的笑容问她:“小妹妹想剪什么发型?”
余晖道:“剪个刘海吧。”
她透过镜子仔细地看着余晖;“你长得就很清秀,发际线也圆润,还有一个小小的美人尖,干嘛要剪刘海呀,你这样就很有气质。”
吹完头发的黎露瞅过来,“姐姐好会夸人。”
女人细长的眉毛弯弯的,笑意染上眉梢,“你长得也白,那就剪一个琼瑶阿姨钟爱的那种薄薄的我见犹怜的刘海。”
“我看行!她就适合那种小白花。”黎露拍板定下了。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余晖开始洗剪吹。她这边明显比黎露快很多。2012年还是很流行很厚的齐刘海和斜刘海,女人一时没控制住量,稍微取多了一丢丢,但就是这多出来的一丢丢,使得发型更加具有修饰脸型的效果。
齐眉的刘海被吹得微微内扣,轻薄的覆盖在额头上,若隐若现极具空气感。刘海十分衬她的脸型,油然而生一种明媚的清纯感。
女人站在她身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果然人好看剪什么发型都好看。”
余晖都被夸得不好意思,讷讷地道谢。
发尾被稍稍修齐打薄,现在店里也没有其他的顾客,女人取了两个小皮筋给余晖编了个简易的公主头。
没有人会不愿意给漂亮的女孩做造型,何况这是她的职业。
黎露看到余晖全貌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对女人的手艺赞不绝口。两人爽快地付钱离开,走路的时候黎露还在盯着她看,那赤裸裸的着迷的眼神让余晖怪不自在。
她想起以前她也很喜欢盯着陈阳看,陈阳总会笑着对她说会不好意思。可她没有一次是收敛的。
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忽然飘落两片雪,悄无声息的,而后一片一片地蹁跹落下,飘悠悠得如温柔的精灵。
“下雪了。”
一声响起,四面八方的驻足。
长礼的冬天经常会下雪,但今年的初雪来的这样迟。
在耳旁此起彼伏的喜悦声中雪愈来愈大,余晖微微眯眼仰起头,寒风冷劲,漫天白雪。她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指尖慢慢消融,欣喜与落寞在心中交织,生命与岁月是那样的虚无。去年一起看雪的人已经分离很久很久。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黎露听到余晖的有感而发,转过头揽住她的肩,“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余晖苦笑,黎露理解的重点放在“白头”上,但她的意思是感慨若非离愁磨难,谁信一夜白头。
但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