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窗外的雪又细又密，直直地坠落下来。

负气的余晖对着镜子将发型全拆下来，不是说学生打扮会分散思想，她遂他们的意好了。

她的头发偏细，才一会的功夫两边多了一缕蓬松的卷发。她用皮筋随手挽起一个丸子头。瞥了一眼放在床上的两套衣服。然后拉开椅子坐到书桌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平复烦躁的内心。

她的书桌上很干净，右上角摆了几本很厚的高一的参考书，书旁边有一个笔筒和一个塑料小盒子。她拿起小盒子，取出里面一张张蓝色的车票，一共十张，这里面有去往长礼周边城市的车票，四面八方，没有一张能到和城。

我希望未来能勇敢地去见你。

光是这么想着，她就感觉心里多了一份从容与坚定。

俗世万千，难道真的遇到每一件鸡毛蒜皮的事都不放过自己吗？

看开一点，接纳自己。

她复看向床上那两套衣服，妥协的选了其中一套黑色的。白色的高领毛衣米色格子半身裙，外加意见厚实的黑色大衣、一双黑色的马丁靴。

出门前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半晌，以前是千方百计穿显瘦的衣服，现在加绒保暖衣加毛衣都不显臃肿。若是江祁看到都能堵上他挑剔的嘴巴，可是，这么好看的衣服一不能让自己愉悦，二不能给喜欢的人看。

实在没多大意思。

她戴上一双粉色手套，撑着伞出门。

聚餐约定在西湖区的大商场，4点半在一楼的奶茶店集合。

广场上有很多在雪里面追逐嬉闹的小孩，一连下了两个多小时的雪，石墩子已然见白。他们就着这点雪打起雪仗，家长双双结对撑着伞在一旁守着他们。陪他们笑，给他们“出谋划策”，这才是风雪下的温馨人间。

余晖从站台行至广场，迎面撞来一个穿着粉色棉服的小女孩，余晖一把抓住她肩膀的衣服防止她反弹摔倒。

女孩仰起红扑扑的笑脸，“谢谢姐姐。姐姐你穿的好少啊，会感冒的哦~”

余晖蹲下来，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温和的眉眼宛若一汪春水，有着让冰雪消融的魔力。她取下手套，覆在女孩红扑扑冰冷的小脸上，她掌心的温暖渐渐随着冰冷消逝，“你看我一点都不冷，倒是你，玩雪会感冒哦~”

“不会，我都出汗了。姐姐加入我们吧。”

余晖早几百年就没有童心，但也招架不住五六岁的孩子朝她卖萌。她百般纠结地说道：“有人在里面等姐姐，这次恐怕不行哦~”

女孩皱起一张小脸，遗憾地啊了一声：“那好吧，这个给你。”

余晖伸手托住小女孩放上来的小雪球。小雪球被握在掌心，近乎透明。她把自己口袋里的暖宝宝拿出来塞进小女孩两边的棉服口袋里，小女孩好奇地把手放进口袋里握住，水灵灵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哇~热热的~”

余晖站起来，露出宠溺的笑容，“你真可爱~”

小女孩抓着她的衣角，带着她往前走，余晖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而对面不远处站着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她看到小女孩小跑着冲过去扑进爸爸的怀里，男人一把将她抱起。

这样和睦而有爱的画面使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是冰雪里的童话，而她站在并不怎么圆满的人间。

余晖缓缓将视线移开，隔着透明的橱窗，穿着黑色大衣的左陆撑着下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边。

她忽的僵住，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的目光毫无预料。她下意识想去探寻他的一直未离去的目光，但也只是用伞隔断视线。

她看似的害羞使左陆情不自禁地笑了，视线随着她的身形移动。

她换了个发型，整个人的气质都温和起来，不似以前，目光平静，惯于沉默导致她有些清冷。轻薄的齐刘海配丸子头，尽显活泼灵动。她一笑，总有一股莫名的亲和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一点、靠近一点。

余晖进入奶茶店，径直走到左陆对面坐下。

“喝点什么？”左陆问道。

“谢谢，不用。我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将手套摘下来放在桌子上。

左陆垂眸，视线的焦点落在粉色手套的珍珠扣上，莹白的珍珠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柔和的光。再看余晖时她已经拿了英语小册子出来，这次不是英语单词，而是高考范文。

他的语气如往常一般轻快，“你这么问肯定知道阿姨会说什么。”

而余晖话里的温度却急转直下，“你这么回答我妈就是跟你说了。”

左陆轻笑一声，那没由来变冷的语气和目光，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又好奇不已，“你好像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不会牵连无关的人。”余晖控制着语气变得轻缓，拉起袖子看表，离约定时间还15分钟，但在这单独的空间已然是待不下去。“我出去走走，会看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