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哪怕她在公司也依旧和从前一样不合群,也难免沾上了点“俗世”的气息,以及留下了被生活车轮碾压过的痕迹。
她脸上的黑眼圈就是很好的证明!
而周予北还是以前那样,周遭的气质没有什么变化,在人群中,能和人谈笑风生,独自一人时,又跟谁都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不太那么让人靠近。
总之,收放自如。
也一如往昔。
若穿上那套蓝白校服,可能林夏惜就要问今夕何夕了。
“反正还是那么好看。”林夏惜感叹道,说完又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喜欢的那挂审美还是没变。
要说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周予北三个字就可以诠释。
江可可接过话头:“俗话说职场失意情场得意,那你要不要考虑让你的人生焕发第二春?”
“嗯……”她摇了摇头,想着那边看不见,说道,“算了吧……”
“难不成……”江可可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在意他和翟雪儿的事?”
林夏惜默了,低头把玩着枕头上的流苏。
见她久久不搭话,江可可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夏惜,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没有。”林夏惜翻了个面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有些渗水的墙面,“我只是觉得都过去了,很多事情。”
“现在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挺好的,一些回忆挖出来也不见得是好事。”
江可可却不这么认为。
“你只要自己还对他有感觉就行啊,谁说人都得向前看。”
林夏惜听着江可可的话没有反驳,敲门声响起。
“谁?”她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她仔细听,确实有人在门口,又朝门外喊了句。
良久,才得到答复。
“我。”
周予北的声音。
林夏惜从床上跳了起来。
“谁啊,谁啊?不会是周予北吧?”江可可在电话那头也跟着激动,“你看你看,你不行动,人家主动来找你了。”
“是他,不说了,先挂了。”林夏惜挂断电话,就去拧门把手,想到什么又拧了一圈回去。
咔嗒一声,门还没开就重新合上了。
屋外的人并未因为她这反复无常表露出什么。
林夏惜把门反锁好后,赶紧飞奔到床边将散落的衣服全部塞进了柜子里,再把桌子上的杂物一并推到角落,把她的狗窝铺好。
扫视一圈,乍一看。
不错,得体,能看。
林夏惜才理着头发走到门边,淡定地把门打开。
周予北在门口等了很久,神情没有丝毫不耐烦,门打开后,他说:“是我口述你自己操作,还是我进来。”
林夏惜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个工具箱,哦,是来修灯泡的。
“进……进来吧。”林夏惜侧身到一边,给他让出一条道,这灯泡再不修,她眼睛就要瞎了。
房间门越过床正对着一个田字格的窗户,月光从树的头顶倾泻而入,铺在床内侧的木质地板上。
今晚还没有下暴雨,窗户大打开着,屋外一颗高耸的榕树被框在窗户里,在晚风中簌簌抖动,沙沙作响。
昏暗的房间里,林夏惜在床角坐下,微风吹进来,吹动着床角的被子,翻起弧度,她抬手示意一下,让他随意。
周予北进来后把工具箱放在桌子上,扳手、螺丝刀等工具都被拿出来一一摆放,他将桌子挪到吊灯的正下方,屈膝跪在上面。
林夏惜就这么坐在床边把他盯着。
周予北全程不疾不徐,慢条斯文,他每次做事都是这样一副专注的样子,仿佛谁都打扰不了他。
像极了他以前做化学实验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让人挪不开眼。
其实读高中的时候,林夏惜并不太喜欢化学这门课,公式太多记不住,直到她读高二的时候,因为高三学子的课业任务实在是太重,学校做了新的一轮教学规划。
提前了她们高二的化学实验的某些课程安排,把原本该等到高三学的安插进了高二的课程表里。
实验室又不够,两两班组一起,一些高二班级的还和高三班级的分到了一起上化学实验课,每隔一周一次。
很幸运,她所在的高二(5)班被分到和周予北的高三(2)班一起上。
很幸运,她能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见到他一次。
更幸运的是,她们还能搭上话。
她当时被安排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记得是倒数第六排,阳光很好,她很喜欢。而那窗台上很凑巧地放了个风暴瓶,里面的晶状物质在阳光下旋转,美极了。
林夏惜下巴磕在手背上看得出神,兀的,瓶身上出现了另外一双好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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