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崔家上房,此时乱成了一团。
“到底是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王氏心疼地瞧着崔文恪脸上的青青紫紫,气得浑身发抖,“这光天化日的,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崔文恪神情木然,没有说话。
丫头们扇风的扇风,上药的上药,围着崔文恪忙得团团转。
“司雨呢!把他给我叫过来!”见儿子犟着不肯说,王氏只能去寻他的小厮,“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伺候的五少爷!”
“不关他的事。”崔文恪伸手拦下,“今儿个我没带他出去。”
“你出府身边怎么不带个人,瞧瞧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王氏泪眼婆娑,语调愤恨,“身为贴身小厮,不知道跟着你,那也是伺候不周,来人,把司雨打二十个板子扔到柴房去!”
“我说了不关他的事!”崔文恪粗暴地吼了一句,“这顿打是我应得的!”
屋子里霎时一静。
众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崔文恪,这还是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五少爷吗?
王氏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串眼泪,“天哪,我的心肝肉啊,都被打得神志不清了……”
谢芳菲在馨兰院得了信儿,急急赶了过来,入眼就是崔文恪鼻青脸肿的样子,还有他那一句自愿挨打的话,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嫉恨。
除了谢芳华,还会有谁会让崔文恪心甘情愿的打不还手?
这个贱人,她也真下得了手!
“恪郎!”谢芳菲颤巍巍地叫了声。
崔文恪没有看她,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
“是不是她让人打的?”谢芳菲上前几步,手脚都有些微微发抖。
“她?”王氏哭声一顿,看向谢芳菲,“她是谁?”
“不是!跟她没有关系。”崔文恪起身欲走,却被谢芳菲死死拽住,“你都被打成了这样,还要护着她?”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崔文恪懒得与她争辩,抽出袖子,扬长而去。
谢芳菲扑向门边,望着崔文恪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只是碍于王氏在旁,没有发作,她扶着门框软软瘫坐在地,似是伤心得无法自已。
“你刚才说的她到底是谁?是谁打伤了我的儿?”王氏推开仆妇,疾步走了过来,一把揪住谢芳菲,“说!”
“除了谢芳华,还能有谁?”谢芳菲以帕拭泪,满脸伤心,“母亲不知,恪郎他至今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谢芳华?那个贱婢!王氏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她不去找她算账就已经算好了,她竟然还敢打伤她的儿子?
“那个贱婢在哪儿?”王氏松开谢芳菲,作势就要打上门去。
“母亲千万不可,那贱人一早就攀上了威武侯,现在得意的很,前头我和七娘在她那就吃了个大亏,母亲若是贸然前去,恐怕……”
“威武侯?”王氏脚一软,气势霎时矮了一半。
不过一个弃妇而已,威武侯怎么会看得上她?
想到凤阳王府那一面,王氏心里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怪不得那时候威武侯就护着那个贱人,原来俩人早就有了一腿,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婢!
王氏咬牙,她虽恼恨谢芳华,却也知道威武侯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冷静下来,又开始拿谢芳菲撒气,“恪儿对那贱婢念念不忘,还不是因为你无能!连我儿的心都栓不住,简直是废物!”
谢芳菲不敢辩驳,以帕掩面,哭得很是伤心。
屋内众仆忍不住同情起来。
这位贵妾奶奶,真可怜。
夜色降临,万物静籁。
前院书房,灯火摇曳。
崔大老爷坐在灯下看着儿子,神色严厉。
“窝囊!不过一个毛头小儿而已!”
王氏她们身在内院不知详情,崔大老爷在外行走,却是一早知道了动手打了崔文恪的,是谢家那个庶子。
想到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商户庶子打了,崔大老爷心里有些恼怒,不过更气的却是儿子这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态度。
崔文恪一脸木然站在下手,默不作声。
“不过一妇人耳!你何至于此?”崔大老爷叹气,“男子汉大丈夫,整日沉溺于儿女私情,说出去,为父都替你丢人!”
“父亲放心,我不会念着她了,以后都不会了。”崔文恪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今日这顿打,是我欠她的,以后我与她之间算是两清,儿子绝不会再沉迷过去了。”
父亲说的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从今天开始,他要重新开始,好好读书上进,他必须考取功名,他要踏进那个朝堂,与陆寻欢一较高下!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总有一天,他要将陆寻欢踩在脚下,让谢芳华看看她今日的选择有多愚蠢!
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