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考,考
苏韧告饶,揽着谭香告诉她:“头一件不难。同样是让你陪着宝宝,但话却可以两样讲。我家现成放着个和宝宝差不多大的小子——苏密。若你上唐王府,我进衙门,谁来管教这孩子?既然宝宝已经入学,苏密也不能耽误了。如今,对外只需宣扬:苏密是某贵人推荐给皇子的新伴读。因他年纪小,怕重蹈其他孩子覆辙,不得不让大人陪送着。这样,你这当娘的跟着他,就名正言顺了。你学识字,苏密也学,我两个心都放下了。”
谭香想了想,眉头舒展,缠着他说第二件。
苏韧道:“宝飞白杏花出墙,路人皆知。你千万别指望你能感动了大白妃子,让她把你当成亲姐妹待。你要进王府,她横竖是不会高兴的,只要她不存心与你为难便足够了。她这样官家小姐,才二十多岁就有吃斋念佛‘贤妃’名,想必是个好面子的。后日一早……你去隔壁大公主府……”他咬着老婆耳朵,如此这般教授一番。
谭香听了半信半疑:“真个能行?”
“你试试看吧。”
谭香心头落下石头,欢喜得搂住苏韧肩,把沈家来人的事说给苏韧听,又把一万两的票子掏出来。
苏韧小心翼翼收好银票,说:“这笔钱对他家,是九牛一毛。对我们,可是半辈子的产业了。考期临近,是要费钱。我倒是要给沈卓然写本帐,将来能应付他爹。”
谭香叮咛:“你把账写清楚。以后见了他爹面,把剩下的还他家。虽说人无横财不富,但不该咱的,贪污是要烂肚肠的。你做官又没几个正经朋友帮衬,我们莫因小失大……”
苏韧附和说:“娘子高见。然剩余钱硬生生还他家有点难看,我再寻个经济体面法子吧。”
他说完,从袖口里取出方翠蓝的汗巾,铺在案头,里边裹着一堆瓜子仁。
谭香这才明白他为何磕了那么久的瓜子。她脸上飞朵红云,嗔道:“你这冤家……”
苏韧搓了点放她嘴里,低笑道:“我只尝了一口,都让你吃吧。这家百煮瓜子名不虚传,我只怕伤了你那口糯米牙儿……我不比旁人,光爱耍嘴皮功夫说话。可我那些嘴皮功夫,还不都是省给你了吗?”
谭香脸热,用舌尖递个瓜子仁与他尝。
苏韧与她并肩偎着,将廖严乃杭州“老爷”认他为门生的得意事说了。
谭香惊喜,慨叹不已。夫妻俩喋喋不休,直说到二更天才将息。
第二天晌午,苏韧先从卧房里出来,走到书房写了两份清单,一份交给三叔,一份藏入袖子。
他翻出廖严所赠,余下几本字帖,拿镇纸压好,再铺开宣纸,磨上墨。
苏密自他姐姐走后,一直蔫蔫的。他抱着幼犬到房内,问苏韧讨了一把扎礼用的彩带,把狗打扮成了“花花小太岁”,他还是闷闷不乐。
苏韧评小狗扮相:“色忌太杂,反倒不美。”
苏密噘嘴:“我姐啥时候回家?”
“这事你娘问过关帝爷了。他老人家说:要等苏密出息了。”
“怎么叫出息?快教教我啊。”苏密有了精神,迫不及待问。
苏韧抱起他:“要出息,先要认字。认字还不行,还要通今博古。有得等了……”
苏密扯他衣襟:“我想我姐,能不能快点儿?”
苏韧笑,把要他去和宝宝读书的事告诉了他,故意道:“我还没答应呢。我虽不是皇帝,但你在我心里,比皇太子要紧。我怕你敌不过宝宝,受他欺负。”
苏密转着清澈黑眸,着急说:“啥啦,宝宝哪有我脑瓜厉害?我一定压倒宝宝。”
话音刚落,范青范蓝俩兄弟前后脚来了,调侃道:“谁大逆不道,妄想压倒宝宝啊?”
苏韧与他们见礼完毕,便说是有贵人推荐苏密伴读。那兄弟俩素喜苏密。范青因不舍道:“唐王随和,只是他丈人媳妇都古板。宝宝是顽皮小祖宗,苏密哪吃得了苦?”
范蓝眨眼说:“苏兄不用瞒我们,那推荐苏密的贵人是大公主吧?这位奶奶呼风唤雨惯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苏韧不置可否。范青瞅见桌上字帖笔墨,以为他正在练习,说:“呀……忘了说,苏兄你借我们那两本字帖,让家父带入宫中细看去了,没成想万岁近来正苦练书法,看到那两本就留下了,家父已奏明是我们从你家借的。苏兄,此事是我们疏忽,你可别怨我们。”
苏韧忙道:“随范兄处置,小弟绝无怨言。小弟还想趁您家老大人休沐时拜见一回呢。”
范蓝拍胸脯:“此事不在话下。只是大考临近,我家大人正忙,本月不能归家了。”
苏韧扬眉:“喔,大考也归东厂管?”
范青摇头:“苏兄有所不知,此次与往年不同。因钦定唐王宝翔担任副总裁,为了避嫌,原来守卫考场的锦衣卫就不能再用了。今年考场内外之肃清,卷子誊录弥封之安全,一概由东厂派人。万岁经过去年火灾,深痛朝廷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