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谁不爱权呢。”
我宽慰道:“该庆幸今年是个丰年呢,若不是,就凭这陛下折腾的,足够整个徐国喝上一壶了。”
“我看啊,那些个文臣拗不过陛下的,他手底下的御兵处就不是个善茬。即使御兵处不管暗杀刺探,事情到这个地步,不该管也要管了。这把刀子是利,就是太利不当心就会伤到自身,无异于与虎谋皮了。”
到底被陈寻说对了,一早梧桐一边帮我梳头,一边念叨:“今天采买的那几个人说,城东王御史死在家里了呢,还是被杀的,血流了满床,把御史夫人吓坏了。夫人可要小心些。”
刚吃完早饭,陈寻匆匆又来了,她刚进屋就说:“哟,还吃着呢,死了个人知道吧。”
我瞪了她一眼,屏退左右关起门才接话:“什么该提不该提你不知道?这儿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呢。”
她笑着,坐在一旁:“是我有些心急了。想来大家都知道出了人命,也不算什么。”
“你细说说,我只听了一耳朵,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呢。”
“他刚下朝,我这不问了匆忙过来。王御史死了,不算什么,只是陛下态度暧昧,刚一上朝就传了禁军统领兴师问罪,只字不提御兵处。”
“现如今,禁军不尽归御兵处管了吗?原本是分了几个人到禁军去,还借口人少,怎么问统领的罪呢?”
“说的就是这个,幸亏你家的镇守北境去了,不然这次也跑不了。”
这难免让人有些疑惑了,时微在时,整个禁军军营也只有他一个是雍王的人,或者算上他手底下的兵,其他人全部是安王一党,难不成,他们自己内讧吗?
陈寻继续道:“你也觉得不对?现如今内忧外患,又如此弹压外戚,太后还活得好好的,他真是不想要名声了。”
陈寻气呼呼的,手里的扇子越扇越快,若新帝是这般的人,少不得轮到她了。虽说她夫君,她夫君家族,她的家族,都是中立,明明白白的保皇党。可有时,中立恰恰是最吃亏先遭殃的那个。
“他或许一开始就没想过名声。”从监国开始,四处征战,屠城,收重税,不敬太后,立御兵处。
陈寻听了这话直直的站起来,惊讶道:“那岂非要天下大乱了!”
我只好安慰她:“说不得没这么坏,先帝励精图治,虽说晚年糊涂些,徐国底子到底还在。”
她却不理我的宽慰,自顾自说起来:“怪道,他要建个奇观惹得御史都以死上谏了,感情还有这一层在,若再不拦他,恐怕往后再拦不住了。”
“这如何说?”
“他这一次次正是耗费徐国国力,建奇观他们怕了他的威严,没拦住,若下次,他再杀个把人,便让他们更惧,日日夜夜只顾担忧各人性命去了,哪里又顾得上他今日要建多少奇观,收多少税。况且他凶名在前,总有小人为了身家名利,不仅不反,还愈发赞他明,那些忠臣驳他,他便仗着自己的性情,肆意屠杀了。”
说及此处,陈寻重重叹了口气,这些推论,无端让人心烦意乱。
“听说,他登基前就是个暴躁的人?”
“这倒不清楚呢,只听说他与皇后不恩爱罢了。”
“他隐藏如此之深,又一朝暴露,定然有所图谋,要做一番事情出来。”
她拍拍裙子站起来,面色凝重说道:“浸月,倘若能离开是好事,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况且,我的根在此处,各人有个人命数了。”
原先以为时微驻守边关,父亲外调是件坏事,陈寻这么一说,倒是一件好事了。我朝她露出一抹苦笑,如今管理严苛,论离京也轮不到我的。
我一直送她上马车,话虽如此说,到底是推论,谁也不清楚新帝准备做些什么,说不准,他就是图新鲜建一座宫殿,我身在内宅,多少事只能随波逐流了。
我与陈寻依旧碰面闲聊,却绝口不提政事,反倒说起来什么家宅子嗣,她害怕有孕,偏生喜欢走街串巷,总能听到些谁家生个孩子一尸两命此类。
如今张罗着纳妾,一定要我帮她找个好人过来。这便是难为我了,我又怎么去寻这个“好人”呢。
她不和我再说这些,我也总能听到些,御史死谏,结果真被皇帝拖出去打死了。
终究建了一座高楼在后宫当中。为此多少百姓工匠从徐国各处来到京都做劳工苦役,又为了建楼的钱财,层层收税。
一直建了一年。才勉强建好,还不算上装潢,据说奢侈浮华,高达百尺,名曰摘星楼。
不好的是大旱和洪涝,北边旱灾南边洪水正猛。
起先,是京都附近多了许多乞丐。
随后半月不到,大批大批的灾民就涌进京都,禁军与御兵处的兵力根本不够管理,更何况还有其他事宜要做,我只能让那些采买常出门的小心着些。今年既如此,更别指望田庄铺子如何了。
连买都买不着什么好东西,我有心做事,奈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