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安慰和沉睡

露西带着一瓶从香克斯那里顺来的酒来到了白胡子的墓碑前，她将一个酒碗倒满放到了台子上，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将头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墓碑上飘扬的大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来人将一瓶酒倒在带来的酒碗里放到了露西刚刚的碗旁边，然后坐到了她的旁边，沉默地打开了带来的另一瓶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就这样一个人沉默不语，另一个人喝着酒，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

“这是老爹最喜欢的酒。”来人的声音中带着感伤，缓缓道“我们其实一直以为会陪着老爹喝着酒大笑着走到最后，但没想现实竟是这样的残酷。”

听到这里露西转头看向了身边坐着的人，平时精心打理的面包头早已不见，头发都凌乱地洒在耳边，眼底的青黑，瞳孔里的血丝，皱皱巴巴的衣服无一不彰显他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好。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觉着老爹在我们身边。”边说着又边拿起酒瓶灌了一口，声音中不由带了些哽咽。

“老爹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怨恨，他无愧自己的一生。但是——”说到这里萨奇明明有些感伤的情绪中带了些愤怒和恨意。

“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蒂奇，我绝对会杀了他。”嘭的一声抑制不住愤怒的萨奇把手中的酒瓶捏碎了，手掌不由被划出了道道血痕。

但他看着自己慢慢渗出血的手，愤怒缓缓消失，面上逐渐带上些悔恨：“我没有将那个恶魔果实带回来的话，是不是蒂奇就不会得逞。如果我再谨慎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让蒂奇把果实抢走，没有被抢走果实，艾斯就不会追出去，也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情。”说着说着萨奇情绪越来越激动。

像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捂住眼睛，从露西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强壮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我这几天无数次地在想，如果蒂奇是一切的元凶，那我是不是就是那个递给他凶器的人呢？”萨奇痛苦地后悔着，他这几天根本无法入睡，一闭上眼都是同伴的尸体和老爹的背影，还有蒂奇那张大笑的脸，脑海中无数次回想起战场上的场景。

“啪——”一声巨响响起，打断了萨奇的回忆。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一脸严肃的露西，感受到她的双手刚刚狠狠地拍到了自己脸上，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不由有些愣住。

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悔恨的男人眼中还带着泪水和刚刚手上的血迹，露西不由叹了口气，就着手放在他脸上的动作敛起外套的袖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和泪痕。幸亏今天自己穿了件长袖的外套，露西这样想着。

说实话，救了萨奇这件事她并不后悔，但却有担忧。因为他的命运现在已经有了不确定性，他也许会随着世界的发展再次死去，也可能会成为推动世界的一部分。其实不光是萨奇，连艾斯也是。

他们这些在世界线中本应该死去的重要人物，一定会比其他人背负着更多的痛苦，就像现在的萨奇一样。

“为什么你们总是把别人的错误往自己的身上揽？”边擦着他的脸露西边无奈地说着。

萨奇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不知要做什么反应。

“就算你没有把恶魔果实带回来，该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黑胡子他为了自己的野望可以对相处多年的兄弟，对视如己出的老爹亲自动手，他的决心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大。”露西擦干净了萨奇的脸，将捧着他脸的手放了下来。

继续说道：“就算不是你还会是其他人，就算没有你蒂奇也总有一天会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

露西朝萨奇露出笑容，“别责备自己了，未来还很长，你要向前继续前进。”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安抚着这个男人。

“别让白胡子大叔再担心了啊——”

萨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他相比露西还是个孩子，但却有种不符合她年纪的成熟。想到自己这几天的胡思乱想，每天都忍不住跑到老爹的墓前喝酒，竟然连兄弟们担心的眼神都没发现，还让一个孩子来安慰自己，真是太无可救药了。要是老爹还在的话早就把自己打醒了，明明自己很少让老爹担心的啊。但是——

萨奇盘坐在地上的身体突然缓缓前倾，将额头轻轻点在了露西的怀中，轻声低语：“抱歉，让我就这么呆一会吧。”

露西对于他的举动确实惊了一下，但看着这个自己亲手救回来的男人，脸上渐渐露出鼓励的笑容，略带犹豫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回道：“嗯，加油啊，萨奇。”男人没在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呆着，仿佛只允许自己这一时的软弱。

这时露西突然看到远处有两道人影，是香克斯和贝克曼，应该是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来找自己的，他俩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目光，两人迈步要走过来，可露西却朝走在前边的香克斯轻轻摇了摇头。她觉得现在的萨奇并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所以她制止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