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只能是太子
“绝无可能!”
侍立在旁的太子中丞抢话道:“殿下乃储君,安保之严,仅次于皇帝。平日之内,有五百金吾卫护卫。大婚之日,陛下又增派三百金吾卫加强警戒。本官敢保证,殿下的卧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有没有可能是自杀?殿下不也说了,也许姚芊对这门亲事也不满意?”
“胡言乱语!殿下千金之躯,何等贵重?天下女子谁不趋之若鹜?她虽宰相之女,也应受宠若惊,还能生出不满之意?”
陈浅瑜心想,啧啧啧,这太子中丞真是迷之自信。就算你太子贵重已极,天下女子就应当俯首倒贴?若是本姑娘,就不愿意嫁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不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
“怪也就怪在这里。大理寺的人来勘验,查看太子妃的伤口后,断言是有人拿着瓷片,居高临下插入太子妃颈部血脉。本官也略同刑狱之术,发现伤口上宽下细,几乎贯穿整个喉咙。确如大理寺所言,是一身高之人,手拿瓷片,从上到下,划破太子妃喉咙。而当时屋内只有太子一人,而太子又身高八尺……”说到此处,吴子安已不敢再说下去。照此情形,太子妃必是被太子所杀。
听完太子和吴子安的讲解,一个词语在陈浅瑜脑海中浮现:密室杀人!陈浅瑜在乡下,跟随师父学艺时,师父便说,密室杀人,难度极高。但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密室,所谓密室,大多只是凶手的障眼法。
但此时的陈浅瑜,更愿意相信此案不是什么密室杀人,而是宫闱惨斗,是太子失手杀了太子妃。
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下,结局很明显了。太子妃是他杀,而屋内只有太子一人。那个“他”,只能是太子。
陈浅瑜深知此涉案之复杂,无论结局如何,她一个弱女子,又会有什么好下场?若能还太子清白,杀太子妃幕后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自己;若查实真是太子所为,那太子将被废,自己又怎能全身而退?
“此案牵扯重大,臣女不过一草芥,才疏学浅,如何能担此大任?请殿下另请高明!”
听到陈浅瑜推辞,太子也不反驳,只是慢悠悠地说道:“孤听说,你父亲陈棕在大将军帐中效力,任五品轻车都尉。你父亲多年以来,都想再前一步,可惜未能如愿。若你能助孤渡此难关,孤当奏请天子,迁汝父为三品云麾将军。四天时间,换汝父连升两级,这笔买卖,可还划算?”
陈浅瑜明白,太子明面是以利益相诱,实则是以父亲性命相逼。谁人不知,大将军武坚是太子一党。大将军在军中杀害父亲,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看来此时,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了。不过,陈浅瑜想给自己多要一些筹码。便道:“臣女一介女流之辈,又无官职,如何能出入禁宫和丞相府查案?”
“这点孤早已想好。查办此案期间,你着男装,孤暂封你为太子府詹事,掌东宫所有兵马。孤再特许你持孤印信,节制东宫所有属官。洛京阖城,所到之处,如孤亲临。”
随即,太子中丞拿出一套男装。
换好男装后的陈浅瑜,眉清目秀,列松如翠,一副翩翩然贵公子模样。
刚才焦急之下,太子忽略了此女的美貌。此时定睛一看,内心到生出三分荡漾。
“若孤娶的是此女,又何至与母亲生隙……”太子自语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孤虽不喜姚芊,但她已是吾妻。还请陈二娘即便不念家国大事,也要念及吾妻是世间一生灵,还望二娘尽心尽力,还吾妻一个公道。”太子说完,即向陈浅瑜深深鞠了一躬。
一旁的太子中丞吴子安,满脸悲愤。他从未见过太子如此求人,他心目中未来的大晋皇帝,竟受如此之委屈。吴子安已下定决心,若此女不能查清此案,会立刻将其处死。
此时陈浅瑜又在想什么呢?她熟读圣人之书,她的志向也是辅佐明君开创盛世。之前,太子在京兆尹狱助自己,只因为自己是他的子民。而今,太子妃遇害,太子也因她是一条生命消亡而伤心难过。那太子以后登基为大晋皇帝,是否也会对百姓万民心存仁厚之意?如此,岂不是庶民之福?
若真如此,我陈浅瑜当舍命保他!
时间紧迫,太子即令陈浅瑜去查案,吴子安作为副手陪同。
她二人走后,太子转身看着墙上一幅《纺车图》,叹息一声道:“难道母亲当上了皇帝,真忘了这十几年的母子之情?”
七月初九,第一日。
一个时辰之后,陈浅瑜终于来到皇宫。这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以一女流之辈,辅佐明君,开创万世太平,从而青史留名。后人读到此段历史时,也许会感叹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
“拆家!”
这是陈浅瑜来到东宫后,说的第一句话。
吴子安忍不住怒道:“大胆!东宫乃太子居所,岂能随意拆动?”
陈浅瑜转身,对着吴子安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