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部一一记住。
“公子,到了。”
秉文停步院中,刘姝抬眼望去,守卫皆无,独谢安与一位大人坐在前堂。
谢安何等气度,兵器陈列大堂两旁,寒光凛然映在地上,本该施展严刑峻法的地方,偏生坐着他,悠然烹茶。茶香袅袅,向四面八方逸散,倒有了郊游的意向。
谢安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便向身旁大人物道:“正是这位,劳您费神了。”
“哪里的话,安石言重了。”男人笑着跟谢安说完,向后堂挥手,便上前一位男子,“何牧,将客人请到后院罢。”
名作何牧的男子拱手称是,便向刘姝施礼,做出请的手势。
刘姝看一眼谢安,后者点点头,便向堂中二位施女子拜礼,随何牧走了。
不是她不想开口,是不知谢安在那大人面前有多少威信,刘惔毕竟还在牢中,姿态摆高了,惹人不快,姿态作低了,出来前难免又吃苦头。
尽管可以埋怨世人捧高踩低的惺惺做派,但毕竟无亲无故,想叫旁人另眼相待,多少需要份量。这份量可以是姓氏,可以是官职,独籍籍无名者,不曾有过。
绕过审讯前堂,便是大人们暂作休息的后院,兼做厨房等杂用,出了后院,才是与大牢相通的巷子。
可步履停在院中一处偏房,何牧便向她拱手:“刘惔人在此处,女郎可独自进门,在下还有其他要务,半柱香后来接您。”
刘姝忙施礼:“多谢公子。”
“女郎不必言谢,您是谢公子的人,此后当有诸多事宜需要交往,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自当如此,也请您多多关照。”
何牧一礼,便施施然离去。
刘姝目送那人远走,望着偏房,长长舒了口气,才推开门。
房中的男人原本坐在椅子上,见到门开,立刻站起来,见到来人,声音都因激动显得格外高昂:“小姝!”
刘姝倒显得冷静得多,没像儿时扑进蠢哥哥张开的双手,提着食盒,细细打量着兄长。
“两年了,刘惔。每月一封家书,报喜不报忧,最后兜不住了,才提了一提遇到麻烦事,让我避祸端。家人平素知你才能,从不强求你继承家业,你要进京,母亲也由着你来。但你怎的可以只字不提,直到最后一刻?你可知道,母亲为见你,在这高墙之外徘徊了多久?而我,千里之外从家乡赶来,为你这破事殚精竭虑,夜不能寐?”
紧张尘埃落定,一时间,怒气并委屈,从刘姝眼角落下来。
“看看你,衣着崭新,神采丰腴,倒是不用担心你成个饿死鬼,是也不是?”
刘惔这才上前,将妹妹手中食盒放在桌上,拿袖子给妹妹抹泪:“是哥哥对不住母亲和你。”
刘姝把他手拿开,泪仍流着,开口哽咽,却冷静得多:“时间不多,捡要紧的说:你当知道,此番把你拉出来的,是陈郡谢氏,吏部侍郎谢裒三子,谢安石。”
刘惔回答:“我知道。”
“为了救你出来,我已替你向他承诺,出狱之后要为他做事。我不知你在建康城此前有任何利益往来,此前与对谢家有任何过节,踏出这个门,你必须照做。你可有意见?”
刘惔神色凝重,望着妹妹,先是关了房门,才拉着刘姝坐在椅子上,向妹妹展臂:“你看我现在如何?”
衣着整齐,神采憔悴,但比预想好一些。
刘姝撑着额头叹气:“牢狱能有什么好,没把你饿剩一把骨头,母亲大概能宽慰些。”
“两日前,我被安置在此,饮食加了肉食,辅以汤剂,一天六顿,昨日沐浴更衣,才有今日精神。”
刘惔笑着扯扯嘴角,坐在刘姝身旁。
“我知晓谢安回到建康,其人虽然我未曾见过,但在建康城素有名声,妇孺皆知。我料想是他听说此事,好意搭一把手,没想过还有你从中斡旋。小姝,哥哥实在要谢你,诸多波折,想来此次相见无法尽言,哥哥铭记于心。你对谢安知之甚少,难免有忧虑。哥哥可以坦诚相告:为谢安办事,不是坏事。”
刘姝望着哥哥叹气:“那你便是答应了?”
“答应了。你就明确告知他罢。”
“你怎的知道,我还要给他回答?”
刘惔笑起来:“小姝,如果是他要见我,在我被安置在此时,便会来见我,向我施恩。这两日,我日日都在考虑,真见了面,该跟他说些什么。但今日见到你,我算是明白了,那两日的余裕,是为了让我见你时,外表不过分难堪,给我面子;也是为了让你见到今日的我,放下心来。
“传闻都说谢安此人,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但不出仕,也难看深浅。今日遇上,确教人心服口服。”
刘姝想着那人,轻叹一句:“谢安风采确实过人。你诚心答应,我也能放心下来。”
刘惔安抚妹妹:“放心罢。”
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