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出
,孩子们都大了。”
顿了顿,又对身旁人道:“来,见过舅舅,和弟弟妹妹们。”
闻言谢安唇角扬起,落在刘姝眼中却不明所以,他又了悟了什么?
随话音落下,纱帘掀开,露出一张脸。容颜丽质,眼眸深邃,举手投足生出久居高位的贵气。躬身施礼,更是绝对挑不出错的端庄。
“侄女褚蒜子,见过舅舅,舅母。”
久经谢安指点浸润,刘姝霎时明白过来。
眼前这位霸气逼人的女子,就是及笄嫁与司马岳。司马衍去世,司马岳即位封皇后,生太子司马聃;司马岳即位两年去世,升为太后,代年仅两岁的司马聃临朝摄政,还政于子不过两年。
若不是在谢府以姻亲互称,踏出家门当以君臣之礼拜叩。
如今太后先行开口,免去他们另行补礼的为难。
但身为前摄政太后,在四舅谢万罢免为庶,谢安回家想挑家族大局的关节,怎么看,都不像只是前来问候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
谢安笑眯眯应了:“蒜子。自你出嫁,万石还时常因公能见到你,我不上朝,就再没见过。看你气色尚佳,为舅的放心多了。”
褚蒜子礼道:“多谢舅父惦念。舅父往日居于东山,如今回建康久居,日后要经常来往才是。”
谢安颔首,将刘姝牵过,介绍道:“这是你舅母刘姝,于我,是世间最重要的人。日后舅父若是忙起来,你可得常常帮我关照一二啊。”
褚蒜子明眸转向刘姝,片刻后郑重对谢安道:“是,侄女谨记。”
褚蒜子问候过后便离开,拜会过几位母亲,任四个孩子四处走动,夫妻二人暂到后院休整,简单沐浴更衣后倒头就睡,次日要做的,更是眼下当务之急:算账。
兄弟六人,以六房为单位计,每月各自收入支出,盈余亏损,往前差两年;孩子们年龄到了的,婚事是否定下,后续礼程花销皆尽估量……算盘打了数日,才将将得出结论:若无婚嫁,目前暂且够五年开销;若有婚嫁,再很难说。
但婚事,经济上拖得了一两年,谢家若在谢万之后颓势难挽,婚嫁的对象恐怕要掉不止几个档次。
刘姝忧心忡忡指出,谢安倒不急不忙道:“今年先过完吧。”
拿钱在建康以东购置五亩地,取名东山墅,即刻就开工了。
旁人看来,谢安如同往日般,携妻满建康闲逛,成天歌舞攒动招徕宾客,饮食皆尽奢侈。而桓温篡权蠢蠢欲动,北方争戈不止,疲敝乱世之中,道不尽风流。
只有刘姝知道,回建康之后往来书信,比从前只多不少,而每个都需谢安亲自处置,个中关系繁杂,连商量都没得开口。只在得出成形结论之时,才能跟她笑谈一二。
“桓温护民之心真切,从他打下洛阳撤退带三千户南下安置可见,但爱守不攻,才总吃亏……光打下也不够,守不住。守靠什么,经济。战时有充足后勤,将领攻守皆宜;战后要有能治世的官吏,规划长期民生。
“桓温只知道吃郗鉴旧部,荆州军、扬州军,晋室最精锐的军队,全归他一手管理。但北伐向来得分三路打,手上还是缺人,才连万石都拜将北上了。”
听谢安语气调侃,刘姝忙揪着他脸颊道:“还笑,万石面临的烂摊子,接下来就该你管了。”
谢安在刘姝唇边讨个吻,才乐道:“管,怎么不管。如今天下势在桓温,万石兵败,谢家后面如何就必须从桓温处解。看着吧,尽管他打下直隶、豫州、青州、兖州,还是会丢的——不具备充足的后勤,也根本没将领能守。北边慕容家是真能打,暂时打不过,成对抗之势得等几年再说。朝廷不得不倚重桓温,所以不仅不会罚桓温,还得赏。赏成什么样,就得看王家庾家对桓温忌惮几多了。”
于是,谢安照旧在家教育孩子功课,闲时还能指点子侄。
日子一晃,便要过年。
进入腊月,建康便四处充斥热闹,街头小贩也多起来,谢安带刘姝四处逛,桓温进宫受封赏,车队仪仗蔚然,桓字旗帜飞扬,竟有遮天蔽日之势。
百姓见桓字,竟然都以目示意,不敢开口相谈。
一切看在眼中,刘姝与谢安互相望望,简单挑些小玩意,就慢慢悠悠走到桥边,想订些鱼供过年之用。听闻是大订单,几位渔民商量过后,决定一齐接下。
未及谢安付过定金,忽然冒出一攒衣着破烂的人,匆匆忙忙跳入船舱,将身子隐没渔具之后。
来不及问询,更有一队士兵模样的人,追将过来,出示身份要入穿搜查流民。
谢安出示身份,饶是陈郡谢氏余威尚在,士兵互相看看,还是拱手施礼,道明来意:“眼下要过年,上头命我们捉拿流民,维护治安。”
谢安追问:“捉到他们,之后要怎么办?”
士兵愣了愣,道:“逐出建康。”
谢安闻言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