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计较不相径

回城主府的路上，九繇向子安告罪：“今日让大人为难了。”

“公子言重了，你也是为了子安才出手，子安还没有谢过。”到底是不是为了他，子安不想深究。

“城主觉得叶医师夫妇二人如何？”九繇问道。

“叶医师仁者仁心，其夫人也率真善良。”子安回答的滴水不漏。

“仁者仁心今晚倒是没有看出来，纵容他夫人和丫头倒是不假。”子阳嘟囔着说。

“子阳说的不错。叶医师看着温和有理，说的话却是句句有深意。”九繇说道。

若不是那个医师直白的指出他当时出手的不妥之处，他还不会那么早认下来，还会再旁观一会，仔细看他们如何行事。

“我也这么觉得。明明就是他不想给我缝合伤口，故意让他夫人缝，让我吃苦头，哪有仁心。”只对你有深意吧，子阳想起生生缝起来的伤口，不由觉得肉又开始疼了。

“也不见得，我观他夫人的手法甚是娴熟，处理伤口也很利落，是有医术在身的。”九繇又道：“子安兄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子安其实不想多说，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在有熊城里安分守己就行。所以子安的回答还是不咸不淡：“什么人不重要，大家都是过日子而已。”

九繇也不在意他的敷衍，继续说道：“身怀高超医术，不喜奇珍异宝，不屑土地房屋，不缺吃穿用度。这样的人子安兄不好奇吗？”

子安还来不及说话，子阳倒是好奇起来：“这么一说还真是让人好奇，看似爱财，却又不是真的爱财，看似平凡，可面对兄长又不见惧色，身边还有奇怪的高手侍从，这都让人有疑惑呀。”

子安知道这是弟弟在替自己说话，有些话他不能说，子阳却可以说。这些疑惑对他无关痛痒，却还是有好奇的。虽然做了一些推测，但不确定，他也想听听九繇的想法。

“他们不爱不屑这些，因为他们不缺。那个叶医师进退得体，说话张弛有度，见了城主也好似平常，显然不是普通的医师。他的夫人看起来娇纵任性，但说的话又有大体，可见从小是在宠爱和教养下长大。他们是大家族的子弟。”九繇给子阳解释道。

子阳点点头，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九繇也没打算子阳接话，继续说道：“我也听说了他们处理城中秽疾的事，感觉他们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估计是长居水气丰沛的地方。所以我大胆推测，他们可能是赤水族的子弟，并且身份不低。”

子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的看法和九繇差不多，但没觉得他们是赤水的子弟，只觉得他们应该是长居水边，或者是医术承自那里。

“只凭久居水汽丰沛之地，就说他们是赤水一族怕是不妥。原高辛国内，大部分地方都有水，我倒觉得他们像是原高辛贵族。”这次是子安说道。

“子安兄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是只靠这一点，就说他们是赤水子弟的。”九繇把前段时间在汇八方的相遇始末说了一遍。继续说道：

“虽说现在大荒一统，但民间还是有所区别的，原三国民众对待神农残军的态度也是不一样。

“轩辕王数次攻打没有剿灭，伤亡不轻，原轩辕国民众自是有仇恨的。原神农国的一般不会表态，原高辛国的就比较复杂了。

“赤水丰隆攻打高辛，虽说是奉王命，后来高辛王又禅位，但民间对赤水丰隆还是有仇恨的。相柳阵前射杀赤水氏，后来的相柳又是被蓐收所杀，高辛的人虽不能为赤水氏之死拍手称快，但也对蓐收大将军的胜利与有荣焉。”

子阳点点头，明白了九繇的话：“对死在两国之战的高辛人来说，相柳算是为他们报了仇，就算不能感激，也不会有仇。高辛本来和神农残军也没有恩怨，所以对相柳也就更没有仇恨。赤水氏兵败身死，蓐收却大胜，在高辛人看来，赤水氏是不如是蓐收的。说明高辛不是不能打，而是不想打，更让高辛人解了因禅位不能报仇的怨气。公子说的对，高辛的人或者贵族，对相柳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反而是赤水族的人，对相柳仇恨多一些。”

“正是这个道理。相柳身死，赤水族连报私仇的机会都没有。小祝融想手刃相柳，追到的却是共工。现在听说相柳又出现，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其实真正能确定他们身份的原因，九繇没说，只是沉甸甸的压在心口。

“这就清楚了，赤水氏已选了新的族长，这二人要么是出来避开纷争，要么是出来游历的。”子阳终于弄清楚了二人的来历，舒了一口气，又对哥哥说道：“兄长明天真要去割黍子吗？”

“说出去的话，岂有反悔的道理，你不是说明天也去吗？”子安睨了一眼弟弟说道。他虽然奇怪九繇会对他们二人格外注意，但也不打算知道。九繇本身就够奇怪了，什么奇怪的事在他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我还有伤。”看哥哥不理睬自己，又嘟囔到:“去就去吧，我吃的苦可比这厉害多了。”

子安心说，是挨的打吧。到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