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林楠回到家中，有点心不在焉，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李皓白心想：林楠今天肯定又碰到了难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轻轻地林楠身旁坐下，左手从背后环抱住林楠，落在林楠左肩上。头侧靠在林楠的右肩上，亲昵地说了句：“楠楠，公司今天出什么事啦？”

林楠听到这话，身躯一震，顿时提高了音量，说：“你怎么知道？你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啊？”

“我怎么会监控你呢？我对你这么放心是不是？”

“这还差不多。那你咋知道是公司的事情呀？”林楠用手挠挠自己的头发，表示不解道。

“因为你现在的脑门上就刻着两字——焦虑。能让你这么焦虑的，除了工作，还会有什么呢？”

林楠应了句：“也是哦。”

“说说吧，公司发生什么事了，看你的样子，这件事很棘手呀？”李皓白思考说道。

林楠瘪了瘪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李皓白身上靠，试图在寻求一个港湾。沉思了几秒钟说：“我们部门来了个新领导，看来免不了与老领导起冲突。我觉得夹在中间做事，很苦恼。我已经有预感，我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哦？你在这公司还过过好日子呢？”李皓白故意拉长了尾音，提醒着林楠，之前被老领导欺负的种种日常。

林楠抬起拳头，往李皓白的身上锤了几拳，“哼”了一声说：“万一以后我同时被两个领导欺负怎么办？到时候你就要去部门领我的尸骨啦。”

李皓白正喝着水，噗嗤一声，喷了出来，被水呛到了，连连咳嗽了几声。

林楠立马拍拍李皓白的背，给他顺顺，又拿着水杯让他再喝一口缓缓。

李皓白说：“楠楠，戏精上身啦？”

林楠把脸埋在李皓白的怀里，来回摩擦，发出“恩”的撒娇声。

“好啦，要是他两都欺负你，你就辞职，我养你，好不好？”李皓白摸摸林楠的后脑勺，在林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林楠抬起头，对着李皓白的嘴唇亲了下去，满怀幸福地说了句：“我就知道皓白对我最好啦。”

不过新领导入职的当天晚上，林楠发现陈曦把所有的工作群都退了。

林楠打开八卦群，发现群里炸开了锅，围绕“陈曦是否离职”讨论了八百个回合，有人说：她不可能离职，因为外面行情不好，没有空位。

也有人说：她才忍受不了这口恶气，突然空降一个领导，通知都没通知。

更有甚者说：她其实早就找好了工作，上次去谈职位，是破釜沉舟，反正已经找到了工作，如果原公司能给予更高的职位和薪资，那自己又何必花时间去适应一个新环境呢？

群里众说纷纭，每个人各抒已见，都想让对方赞同自己的看法。但没得到确切消息前，每个人都没有把握。而林楠看着群里热火朝天的讨厌，却一点都不想参与。

第二天一早，林楠见陈曦照旧来公司上班，看着像个没事人一样。便单纯以为陈曦离职不过是个谣言罢了。直到郝非到公司，把大家召集到了会议室，公开宣布了陈曦离职的消息，林楠才确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郝非说：“昨天晚上，我收到了陈曦的辞职信，不管是从公司层面，还是我个人层面，我都是很认可陈曦的工作能力的。陈曦在的这五年，不仅搭建了我们整个人力资源部，还让公司的核心部门实现了从0-1的突破。我也尝试挽留过陈曦，但是她执意要走，我也只能遵从她的意愿。我们协商一致，最后的工作日定在6.20。最后让我们祝愿她前程似锦。”

一番场面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陈曦体面的离开，也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暗示大家：陈曦的走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会议结束，林楠听顾尘说起，昨晚大家下班以后，郝非又把陈曦叫进办公室里了。其他部门加班的同事说，听见两人在里面大吵一架，陈曦出来以后，整个脸都白了，想必是气得不轻。

到陈曦最后一天工作日的时候，林楠看了看往昔的领导，想着要不要和她打声招呼，结果林楠抬头看了好几次，陈曦一眼都没往这看，林楠只好作罢。

后来听刘梅偶然谈起，刘梅说郝非来的第一天，让陈曦带着她去见了每一个业务部门的老大，开头第一句都是：以前陈曦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多多包涵。陈曦觉得自己之前也算是一级部门的负责人，现在有种小学生被训话的感觉。

而且下班后，先是质问她各部门组织架构图做的混乱，然后又贬低她招的人无能。陈曦觉得自己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辛辛苦苦为公司奉献了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上面一声不吭，就给自己空降了一位领导，而且摆明了处处刁难自己，这不就是逼自己走吗？

既然公司都容不下自己了，自己又何必在这公司自讨苦吃呢？第一天上任就对自己指手画脚，之后岂不更加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