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下了决心来找王爷。今日前来，是想王爷让我先见一见林妹妹。若妹妹同意与我私奔，我自当万死不辞；若妹妹不肯……”水溶忙问：“你要怎样？”宝玉道：“自然要另做打算，总是不能委屈了妹妹！”

水溶点头道：“见是可以。只是如今她住在内院，又隐瞒了身份，此事还需做得机密，才能不使人生疑。”宝玉道：“自然全凭王爷安排。”水溶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安排一下，一会儿再派人来领你进去。”宝玉拱手道：“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水溶摆手走了。

水溶穿过花厅，来到内书房，见锦儿在这里守着，便问道：“谁叫你过来的？”锦儿道：“今儿个王爷沐休，林姨娘怕王爷闲了会到内书房来，便让奴婢在这里守着。”水溶点点头，进屋坐了会儿道：“你去把林姨娘叫来，我这里少了几本书找不到了，要问问她。”锦儿应声出门。水溶见锦儿走远了，便又出了门唤了个打扫的丫头来，命他去把外书房的宝二爷领了来。

没一会儿，黛玉便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施了礼道：“不知王爷不见了什么书？”水溶见锦儿没有跟来，黛玉只带了鸳鸯来，便道：“并没有少什么书，不过是寻个由头找你过来罢了。锦儿呢？”黛玉道：“惜梅到太妃那里去了，我留锦儿在家里看门。怎么王爷又要找她？”水溶道：“并不找她，不过随口问问。”黛玉道：“王爷找我来何事呢？”水溶还没说话，便听外面有丫头道：“王爷，宝二爷领来了。”黛玉闻听愣住了，立即泫然欲滴。

水溶装作没看见，示意鸳鸯去把宝玉领进来。鸳鸯会意忙出去把宝玉领了进来，自己却站在门外守着。宝玉进来先给水溶施了礼，方喉头一紧喊了声“妹妹……”黛玉在旁见他身着布衣，形容消瘦，早落下泪来。听他一喊，却忙拭了泪，强颜笑道：“这炎天暑日的，你怎么来了？”宝玉却拿袖拭泪道：“我来看看妹妹。妹妹这一向可好？”黛玉道：“住在王爷府里，自然是好。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该多顾惜些自己的身体才是。”水溶咳了一声道：“你二人在此叙话，我到外面回廊里去看书。”说着便随手拿了本书出去了。

水溶走后，黛玉道：“如今你可还住在姨妈那里？舅舅、舅母身体可好？”宝玉走到近前道：“是还住在那里，不过秋后便要搬到铁槛寺附近居住。他二老身体都还好，难为你不记恨他们，还记挂着他们。”黛玉叹道：“都是骨肉至亲，又遭此大难，哪里还能老记恨过去的那些事。现在想来当时若不是没有法子，舅舅也不会狠心把我嫁给忠顺王爷做妾，只是苦了我的那两个丫头！”宝玉道：“都怪我无用，没法护妹妹周全。”黛玉道：“又与你何干？舅舅尚且不能，何况是你？”

宝玉咬了咬牙道：“今儿个我来，是有一事想要问问妹妹？”黛玉奇道：“何事？”宝玉又近前一步道：“妹妹如今可还愿与我一起隐姓埋名，共度此生？”黛玉顿时羞红了脸，把身子扭过去道：“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什么话？”宝玉道：“若妹妹还愿意，我即刻回去准备。筹措了银两，我们这几日便走。去金陵，去姑苏，去天涯海角，离京城越远越好。”

黛玉闻听，心下已明，想来宝玉还不知自己已被皇上赏给水溶做妾之事，自己若一走了之，只怕水溶难以收拾残局。想了想，便问道：“为什么这么急，出了什么事不成？”宝玉摇头道：“不能再等了。”黛玉问：“是忠顺王爷已经发现我躲在这里吗？”宝玉摇了摇头，黛玉又问：“难道是舅舅知道了，不愿接我回去？”宝玉又摇头。黛玉道：“既然都不是，为什么要匆匆的离开？你定然是有事瞒我。“

宝玉含泪道：“是我对不住妹妹。若再不走，秋后我便要跟宝姐姐成亲了！”黛玉闻听，如五雷轰顶，半晌方道：“宝姐姐！为什么？”宝玉转身背对着黛玉道：“去年你走后，母亲便瞒着我，替我定下了这门亲事。如今老祖宗的一年孝期已满，贾家又逢此大难，便想尽快办个喜事冲冲喜。”

黛玉含泪道：“去年？我竟不知……你瞒了我这么久！”宝玉急了，转身拉着黛玉道：“妹妹不要冤枉我！我并不知情，是出了狱住到她们家之后才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妹妹，难道妹妹不知？要我发多少毒誓，妹妹才肯相信！妹妹只要愿意，我愿为妹妹豁出这条性命。难道一定要把我这心剖出来给妹妹看，妹妹才肯相信我吗？”

黛玉泪珠滚落，摇头泣道：“不用了，来不及啦！”宝玉道：“什么来不及？还来得及，只要妹妹愿意……”黛玉拭了泪，扶了桌子站稳，一字一句的道：“如今我已是北静王的侍妾，难道你不知道？”

宝玉闻听一时怔了，凝神细看，此时才注意到黛玉的头发果然已梳了起来，像是侍妾的打扮。宝玉顿时狂躁起来，脸上的青筋暴起，摇着黛玉问道：“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不！你是在骗我！”黛玉脸色苍白，咬唇道：“总是我俩儿有缘无分！只当是我负了你！宝玉，你忘了我，和宝姐姐好好过日子吧！”

宝玉闻言忽又狂笑起来，黛玉吓坏了，拉着宝玉哭道：“宝玉……”鸳鸯在门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