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快把你这好儿子领走，以后再也不带他出来玩了。”陈艾一出机场，看到李成道，委屈地直撇嘴，将行李塞给李成道，又把跟在身后的李絮往前一拉，推了出去。

李絮：……

李成道瞥了他一眼。如果没记错，这两人出门时陈艾心情是极好的，雀跃地像个小女孩，展望着和儿子的单独旅行。但现在的陈艾却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李成道不清楚这倒霉孩子怎么得罪了母上大人。他和李絮交换了一个少说话为妙的眼神，却见李絮一脸苦笑，脸上写着：“已经深刻检讨过自己，已经哄了妈妈一路，但哄不好，就这样了的一种无奈。”

但看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成道看着这对母子，有点想笑，但还是憋住了，他一把将陈艾轻揽入怀中，假装质问李絮：“怎么就惹你妈不开心了？”

李絮偷瞄陈艾一眼，尴尬一笑，老实交代：“就……没送妈妈手链？”

李成道：……

这才多大个事。

“一条手链而已，我送。”李成道不甚在意，拥着陈艾笑起来，说着朝李絮挤了挤眼睛。

李絮这才终于舒了口气。

然而，对陈艾来说，根本不是一条手链的事，明明就是儿子大了，心里没她这个妈了。她本来就心塞，听李成道这么一说，心里更是闷的慌。

都说孩子是来讨债的，父母看着孩子长大，再目送他走远，慢慢离开自己，最后只能望着孩子的背影。就像一只雄鹰终将展翅离家遨游，父母总要放手。

这些陈艾都知道，也早有心理准备，但她只希望这过程能慢点。她想着，忽觉得家里两个男人没一个懂她，烦躁的很，娇嗔地瞪了眼李成道，扔下父子俩就往前走了。

李成道手指重重点了点李絮，跟着赶了过去。李絮无奈撇撇嘴，看着两人的背影，单手插进裤兜，碰到了一个丝绒小盒子。

原来那天在夜市，李絮懒散地跟着陈艾到处晃荡，忽然被前方的星星点点光芒吸引，不由脚下一顿，径直过去了。

是一个卖首饰的摊位，摊位前支着一个裹着黑色绸缎的架子，丝滑的绸缎上坠挂着的皎白珍珠，晶莹剔透，宛如天上的明月，在已经亮如白昼的夜市里，盈盈发光，耀眼夺目，透着十足的浪漫。

李絮不禁晃了下神，脑海里闪过于央白净透亮的脸颊。

坐在摊位里的中年男人正埋头雕着什么，眼前的光线被一道黑影挡住，他抬起头来，看到李絮，放下手里的工具，笑着招呼：“喜欢什么看看啊，我这都是本地产的珍珠，”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一串手链，递到李絮眼前：“是送女朋友吧？看看这条，是小珍珠，颗颗饱满，透亮，还带着粉呢，很适合你们年轻人，时尚又好看。”

男人不遗余力地推介。李絮看了他一眼，接过珍珠手链，若有所思轻轻地摩挲着光滑的珍珠，脑子里又浮现于央给他处理烫伤时的模样，因为屋子里闷热，嫩白透亮的脸颊染上了粉色，像一朵粉嫩柔软的樱花，细密的汗珠凝在鼻尖，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隐秘，长翘的睫毛随着微风轻轻拂动，撩动着少年的心。

这已经不是李絮第一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了，好几次都在夜里，在梦里，让他魂牵梦绕。沉静如水的夜，万物都归于寂静，只有他体内像住着一只蠢蠢欲动的巨兽，他时常会控制不住，少年的秘密就在夜里隐秘又肆无忌惮地释放。

想到这里，李絮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热，侧身装着轻咳两声，把脑子那些扫干净，又去看那串手链。

老板还在兢兢业业地推介手链：“你要是喜欢，还可以跟你在珍珠上刻字的，送人的话，很有意义哦。”

“刻字？”老板的话吸引了李絮的兴趣，他又看了眼手里那串小东西，想象不出来怎么能在这么小的一颗珠子上刻字。

老板笑笑，拿起桌上的项链，递过去，一脸神秘：“你看看这个，刻的很好看的。”

李絮看了老板一眼，将信将疑地接过来，特意拿到灯下，对着光线，仔细观察起来。明亮的光线照在珍珠上，熠熠夺目。李絮缓慢转动珍珠，嘴角也翘起小小幅度。

其实根本用不着仔细看，珍珠上用金线雕刻的字体肉眼可见，很明显，但并不突兀。雕刻的金线细细淡淡，像沾了金色颜料的毛笔披毫不小心掉落，随意划了几笔，自然洒脱，淡淡的金色与奶白的珍珠色融合，相宜适中，丝毫不俗气。

“还能刻什么？”李絮轻揉着珍珠，下意识就问。

“看你，你想刻什么就刻什么。”老板说着，已经摆出要刻字的架势。

李絮想送给于央，还要附上他的心意。他沉思片刻，说：“您有笔纸吗？我写给您。”

“有啊，当然有，写下来太好了。”老板立马拿出笔纸递了过去。李絮俯身，很快写好就给了老板。

“轻絮落正央？”老板接过，读了出来，又意味深长地咂巴了下嘴，像是在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