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岑青茗的计划是这样的,他们几个人当然没办法绕开这么多的官兵来救人。
但只要他们可以抓住一个人,那不管聚义寨进去了多少人,他们都能救的出来。
那个人就是,李谦。
——
李元朗这几天总还是要去聚义寨逛逛,李圭拦不住他,只能带着人跟他一道去。
其实要李圭说,这不是拿自己当靶子吗,本来自己大人就骗了那位女寨主,他家大人现在还时不时就要去寨子故去晃一晃,若真被那女寨主看到,岂不是就得冲上来以命相搏,他只能让卫风多提点心,身边也多安排些护卫。
其实如果真要逼那女寨主现身,还不如直接将那女寨子的娘绑到大街上,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他就不信那女寨主不出来。
当然李圭不会对李元朗这么说,就他家大人最近这脸色,他还是别上赶着找麻烦了。
每次李元朗到了聚义寨也没什么事做,李圭观察了几天发现他家大人就是会发会呆或者捡点破烂,李圭已经打算好了,回了京城他就找个京里最有名的驱邪天师,好好给他家大人做场法驱驱邪。
这天如往常一样,除了路上突然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如雾遮罩笼罩在大家面前,李圭等人跟着李元朗从聚义寨那下来时,身上都浸着一层密雨水珠,打算回到驿站休息。
只是没想到变故突生。
先是驿站附近那边一个卖菜的不知道为什么撞上了卫风,然后推撵了起来。
本来卫风也没放在心上,想着就是个出来做小本生意的农家人让让也就算了,没想到对方没理也不饶人,就开始闹了起来,李圭原本还不想动,只是看那人越来越过分就想带着护卫们把人扯开。
可就在此时,斜刺里突然冒出了三个穿着蓑衣斗笠的年轻人加入了战局,李圭原以为是那农家人的亲戚要来一道碰瓷呢,正烦不胜烦打算叫护卫们把他们都拖下去,没想到那三人中有一人直接跳向了李元朗,众人一时反应不急,李元朗就被劫持到了那人怀中。
李圭大惊失色,忙让护卫们将那贼人围了起来。而那另外的两人一人冲向了卫风,一人搅和在了护卫堆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而那卖菜的看形式不对早就跑了。
虽然眼前局面已经到了如此失控的地步,但这几日一直无法安眠的李元朗却得到了一丝心安
他闻到了那一如往常的泰岳山青松味,那是岑青茗的味道。
李元朗转头看她,只能见到斗笠下那紧抿的唇线和微扬的下颌。
“都住手!”岑青茗喝道。
李圭看着抵在李元朗颈上的那把刀,忙喊护卫们都停了下来,卫风冷眼看了下还妄想与自己缠斗的黄虎,也放下了手上的剑。
曾经的爱侣又近身贴在了一处,但视线相交,言辞交锋却都没有了往昔的柔情蜜意,岑青茗的眼神带恨,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些她被愚弄的过去,手下的刀锋就忍不住近了一寸。
“李元朗,我要你放了我手下的人,不然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李圭看着李元朗脖子上的那条血线,心都快凉了,连忙摆手道:“这事好商量,但岑寨主手下可千万别失了分寸啊!”
而即使刀都架在了脖子上,李元朗仍是面不改色,甚至还在制止李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人。”
李圭都想给他家大人跪下了,他的命都还在别人手里呢,就算先低下头说点好话又怎么了?!
很明显这句话确实也刺到了岑青茗,她手下的刀离李元朗的脖子又近了一分,这回可就不是血线了,而是血丝从那皮肉处终于渗了出来,沿着脖颈流下来了。
岑青茗侧目看他,威胁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谈条件吗,现在是我在提要求。”
李元朗被困在她怀里,仍是一脸气定神闲的浅笑:“我死也不可能让他们放人。”
岑青茗看着李元朗那笑却火气横生,那仿佛就在嘲讽她过去大半年的自作多情!
她厉声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了你吗?!”
李元朗抿唇不语,他当然知道她会,可他即使知道他也想让她拿刀刺上他那么一下,让那颗仍在跳跃希冀的心好彻底不再心存侥幸。
岑青茗当下就要对着心窝扎下去。
却不知从何处被人弹掉了手中的长刀,战局一时突变,李圭离他们最近,忙从地上捡起那把刀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岑青茗失了武器,十分不甘,即使没有衬手的兵刃,但她还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小剑,只是木质的,却是杀不了人。
但岑青茗仍是拿它扎向了李元朗。
岑青茗下手不轻,李元朗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
“李元朗,你也会痛吗?”岑青茗看着李元朗痛到发颤的唇以及额角冒出的汗,手下的木剑却又往里深了一些,她轻声道:“你有我当时那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