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安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云尘做烧饼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

不过，他每天最多做一百个葱油烧饼。

虽说做的多赚的多，但他不想太累，有房子有客户，一天净赚三五十个铜板，在他来说已经够用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意外总是不请自来。

不知何种原因，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城里的面粉价格连跳三级，每个饼的利润几乎被削减到最初出摊时候的三分之一。

思索了几天，云尘决定去下面的村镇采购面粉，他知道城里的这些面粉也是从村镇收上来的。

只要找到价格低廉的面粉供货商，他就能有效地控制原材料成本。

赚不了大钱，小利润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请木匠在独轮车的四面加做了一圈半臂高的格栅。

如此这般，安儿或坐或或躺都不会从车里跌落，买的面粉也能安稳地堆放在车板上。

今天他特意少做了二十个烧饼，想着早些结束生意去下面的村镇打探便宜的面粉。

一二三四五六......

安儿吃饱了不睡午睡，在车上掰着小指头数数。

云尘突然插进一个数字。

“爹，你数错了，是二十七。”安儿抬起小圆脸，微微蹙起小眉心，爹总是数错，真是让他着急。

“我们安儿真聪明。”云尘习惯性地摸着他的头顶夸奖道。

安儿立即放下心中小小的忧愁，小脑袋微微晃起来，动听的笑声像那吹起的风铃声，传得很远......

镇上的商铺数量明显地比安泰城少很多，云尘询了两家面粉的价格，发现价格都差不多。

云尘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铺子背后有个类似商行的组织，大家在价格上没有太大的来去，不过，每家都有固定的客户群，他这样的临时小散客，他们并不在乎或者说非常不在意。

正当他沮丧了一口气，拖着脚步准备离开镇子之际，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到他面前，怯生生地问：“老爷想买面粉吗？”

云尘点了点头。

男孩缩着脑袋看了看四周，才小心地向云尘靠近一小步低声乞求：“我们家有上好的面粉，价格也比他们便宜，老爷能来看看吗？”

云尘见这孩子又黑又瘦，小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期待，心生怜惜柔声道：“带路吧。”

男孩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声音也在无意中提高了些许，“老爷放心，我家的面粉好吃，买过的人都这么说。”

云尘听了他的话一时间没绷住“精明高深”的商贾脸谱，嘴角弯起不大不小的弧度，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套路他很熟悉，毕竟他也是这么做的。

安儿眨了眨大眼睛，看着男孩礼貌地叫了声哥哥。

这一叫，彻底把男孩的紧张叫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靠近小车，帮着云尘一起推车。

男孩带着他们拐进一个小巷子，阴暗杂乱的巷中并无店铺。

他看出云尘的担心，指着前面一户道：“老爷，我家就在前面，门掩着的那家。”

说完，他飞快跑进院子，边跑边喊：“爹，娘，有老爷来买面粉。”

一位满身补丁的妇人快速走出来，将门开到最大，眯眼笑道：“老爷、小少爷请进，请进！”

破烂颓败的老屋，空荡荡的院子，无不彰显着一个字“穷”。

杵着拐杖的男人站在院内，吩咐男孩：“黑子，赶紧给老爷和小少爷端凳子。”

黑子风一般从屋里搬出了两个小板凳。

“多谢，”云尘将安儿抱下，让他自己坐到小凳上，“听黑子说，你们家有上好的面粉。”

“老爷请到我们作坊里瞧瞧，我家这面粉是自家地里长的小麦做的。”妇人推开西侧的房间，诚恳地伸手邀请。

“我姓云，大哥大嫂看着比我年长，叫我小云就行，这是我儿子，安儿。”云尘实在听不惯他们左一个老爷右一个小少爷，直言道。

“云，云老弟请进。”妇人调整了下称谓还是没好意思直接喊他小云。

房间的正中放着一个石磨，地上的干草垫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六袋面粉。

男人从最边上的一袋中舀出一勺面粉递给云尘，“这是上午刚磨的。”

云尘捏了少许面粉在手指间轻轻摩擦，又靠近鼻子闻了闻，最后，他松开手，面粉随之散开飘落地面。

面粉软绵不发亮，味道甜而不腻，未掺水不打结，果然是好面粉。

“这些也是这几天刚磨好的吗？”云尘指着其他的面粉问。

“是的。”妇人解开中间的一个袋口，舀出面粉给云尘查看。

云尘检查后确定这两袋面粉质量确实不错，“这两袋我都要了，怎么卖？”

“一斤十四文，一袋十斤，两袋一共二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