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

张楚岚在赌，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赌如果把清灵惹急了，她到底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如果她对自己真的下杀手了，那么宝儿姐一定会阻止，给自己拖延一点逃命的时间。

但如果宝儿姐没有动，就说明清灵只是单纯的想揍他，没有对他产生杀意。

没有杀意，也就是说，在真正的节奏上，清灵已经自己先退了一步了，她已经做好了把王也交给他们的准备。

清灵听到张楚岚的话一愣，随即像是被戳破心事一般局促起来，最终因为实在觉得憋屈，反手又给了张楚岚一巴掌。

张楚岚嘻嘻的笑着，王也却神色严肃，让嬉皮笑脸的张楚岚敛起笑容。

“呃，老王，不好意思哈，我就是试探试探。”

王也打量着张楚岚，从头到脚，看他身上明显比清灵严重的多的伤，默默撇开视线：

“没事儿，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清灵顺着王也的力道站起来，抿嘴看着他，像是等待着什么。

可这时候清灵却看不清王也的表情，但从他跟张楚岚说话的语调，就可以清楚他此时糟糕的情绪。

清灵想抬手靠近王也。

可王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清灵抓着王也的手，那干燥的大掌如今有些冰凉，清灵用指尖在什么轻轻划过，描绘着他的掌纹，时不时地抬眼看看王也的反应。

最后她竟然抬起王也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蹭了蹭，撇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如果不是知道她差点杀了陈金魁，王也真的很想狠狠把她拥入怀。

“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

他这么说。

不管是王也，还是清灵，还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想让清灵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去学会妥协，学会适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清灵的存在就是个不可逆的问题，可她还是存在了，既然她存在，她就有自己的思想。

想把她这样一个完整的人塞进一个大家预想中的模具里去，消磨掉她长久以来的所有特性，变成任人摆布的木偶，她做不到。

可清灵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紧蹙着好看的眉头，神色复杂的盯着王也，那眼神很灼热，似乎想把王也烧出一个窟窿，但也似乎是一种近乎渴求，迫切的想知道王也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晌，在迟迟没有等到王也的下一句话后，清灵露出落寞的神情，低下头，看起来可怜的很，她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在转身的瞬间却被王也拉过去。

“你……你干嘛去？”

王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干嘛那么怕清灵离开自己的视线？

“你管不着。”

清灵抬手挣掉王也的手。

她忽然想到了从前自己被拉扯着，想走却在对方的强制挽留下无法离开，那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她需要的是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尊重自己的选择，需要的是那种人。

而不是用一句我爱你的理由心安理得地去禁锢自由。

王也不是不想留住清灵，但他真的不知道拿什么理由去留住她，他们并不是不在一起就会死掉，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只不过清灵的生活相对于正常人来说，比较不正常或者说危险一点。

他只是担心清灵又要做什么对她自己不利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他不知道也不确定清灵会不会死，但是就算她比一般人命硬，在知道她受罪的时候，王也也是会发自内心的心疼。

可他阻止不了，他也不会去允许自己阻止，很久以前他就清楚的明白，清灵是不一样的，她不会听取为她好这种话，她一切只听从自己的内心。

那么，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清灵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他在神坛下看着就好，她本身就是神明，用人的占有欲去对她总归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