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饭是钢
说着,突然想起阿姐交代的事还没做,噤声拎着鸟笼对霍殷道:“今日就不需要你洒扫亭子和小院了,明日再开始。今日就先带你熟悉熟悉寺中环境吧。”
看了看天色,他继续道:“不过咱们得快些了,等阿姐回来了我还得去趟刘大人府呢。”
说罢,他就先起身向亭外走去,霍殷跟上他的脚步,嘴却也不闲着。
“去刘府做什么?”
“当然是去要报酬啦,虽说阿姐是受了杜母的影响,才会帮刘家追查此事,再将刘轩好生送走。不过嘛,阿姐自然也不会白白吃这一亏的。”
“可那刘轩不是被熊咬死的吗,你阿姐还兼职找熊啊?”
“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阿姐说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那当然了,我阿姐是天底下最好最厉害的人。”
霍殷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脚步一滞,看着前面噤声拎着鸟笼蹦蹦跳跳的背影,眸中深不见底意味深长。
“对了,我昨日瞅见你阿姐小臂上绑着一截东西,像是根发带?”
他眼看着噤声动作慢下来了,背影逐渐变得规矩,支支吾吾半天才回道:“这个嘛……你还是自己去问阿姐吧。若是她愿意说,你自然就知道了,若是不愿意……”
说到这,他声音愈发小了,忽然转身问霍殷:“你想死吗?”
“啊?”霍殷被他这没由来的一问问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噤声看他犹犹豫豫不敢回答的样子,转身继续带路,“那你还是别问得好。”
二人一来一回之间,已经走到了国清寺最深处,还未走至院门,远远就看见从院中窜出一棵参天大树。
二人行至门前,院门上斜斜的挂着一块木匾,上书“饮春”二字。
噤声伸手将院门推开,看清了院中情形的霍殷眉头紧锁,只觉亏待了头顶饮春二字。
那树远看与旁的树并无不同,离近了霍殷才发现这树浑身透着古怪,树皮呈灰蓝色,叶片细长泛白。更怪的是树身密密麻麻贴满了红色和黄色的符纸,上面都画着复杂怪异的符篆。树上插着一柄桃木剑,剑身好似刻着些什么花纹,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整个院中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只有这颗奇怪的树孤零零的立在右侧,是饮春院中唯一的活物。饮春院中的三间小屋,此刻皆是门窗紧闭。
“明日开始,你每日卯时来洒扫,只需负责院子和八角亭即可,不过记住,阿姐的房间不可随意进出。”他抬手指指最里侧一间屋子,语闭又将院门关上了。
“接下来我们去寺中逛逛吧。先去主殿万佛殿吧。”
噤声带着霍殷在国清寺四处参观熟悉,一路停停走走直到香积厨。
“平日里我们便跟着寺中师父们吃斋饭,这儿便是寺中的厨房了。咦?”正说着,噤声透过窗户看见屋中的身影不似原先的香积法师,反倒是个纤细的姑娘背影。
“阿姐?”狐疑的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颤抖。
姜苡在香积厨中忙手忙脚的做着饭,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一愣,随即笑容满面的转身,“噤声啊,快来吃饭了。”
又注意到噤声身后的满脸震惊的霍殷,“小将军也来啦,那就一起吃吧。”
霍殷定在原地,只觉得像被雷劈了,一时回不过神来。
她……她在家里原来是这样的啊……
一旁的噤声倒是见怪不怪,毕竟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能看到阿姐笑脸的时候。
“来啦。”他连蹦带跳的帮姜苡将她做好的饭菜摆在桌上,自己乖乖坐好,又招手唤还愣在门外的霍殷。
“快来快来。”
霍殷好不容易被他唤回了神,走上前坐下,余光瞟见桌上的饭菜,又愣住了。
桌上四菜一汤,无一例外每道菜都焦黑一片辨认不清原貌,汤更是铺着满满一层黄油,叫人毫无食欲。只有面前的一碗米饭看起来米粒饱满晶莹剔透,看起来倒是可以入口。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姜苡坐在霍殷对面,笑眯眯的对二人说道,自己却没有要动筷的想法。
噤声倒是没什么反应,举起碗筷就开始吃。看着噤声狼吞虎咽的模样,霍殷迟疑的拿起筷子,先伸向了看起来安全的米饭,挑起几粒在姜苡的注视下犹豫的放进嘴里。
“咳咳咳……”
好咸。
那几粒米还没咽下,仿佛吃的不是米而是一把食盐,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满脸慈祥的看着他的姜苡赶紧起身,“哎呀小心点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姜苡起身去倒水,大口大口安静吃着的噤声凑近捂着嘴疯狂咳嗽的霍殷,压低声音道:“这就是阿姐这次的驱鬼后遗症,习惯就好,你还是快吃吧,早死早超生,长痛不如短痛啊……”
他感慨的摇摇头,瞟见姜苡端着水回来的身影,埋下头再次开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