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一条接一条地不断涌入，班级群里正在讨论高考成绩。

隔壁班常考年级第一的顾斯塔不出所料地成为了高考理科市状元，跟他一起参加临港大学志愿填报咨询会的同学透露他最后选的是物理专业。

[临大高二来学校办过自招宣讲，我记得那时候顾神就说大学想继续学物理了。]

老实说，物理专业并不是热门专业，在他们看来不仅枯燥深奥，而且未来的发展算不上特别好，所以大家对他选了物理专业还是很“佩服”的。

[没想到顾神那么坚定地选择了物理，不愧是我们年级的传奇人物。]

说他是“传奇人物”并不夸张，毕竟顾斯塔从高一刚入学时就已经小有“名气”了，靠的仅仅是他的长相。不能单用帅形容，而是漂亮，五官精致干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尤其吸引人，整张脸好看得恰到好处。再加上他平时不怎么说话，身上疏离清冷的气质更深。

他甚至好看到拥有“班花”的称号，那时候一班教室总有很多人“路过”，大课间跑操时他们班的回头率也是最高的，为的就是看看他这个“沉默美人”。

后来顾斯塔在月考中拿了年级第一，他的证件照从此常年被贴在表彰公告栏，大家渐渐的也没那么热衷于想见他一面了，更多的是被他的成绩折服。

长得好看就已经足以“轰动”了，居然还稳坐年级第一的宝位……对大家来说顾斯塔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顾神”的称号由此而来。

群里还在激烈地谈论着顾斯塔，有人提起了竞赛的事。

[之前顾神不是进了全国物理竞赛决赛但弃权了嘛，如果想报物理专业的话，走竞赛是不是更好一点？]

刷屏的消息短暂地停滞了一会儿，高二顾斯塔参加省级物理竞赛以高名次入选省队，却在能代表省参加全国决赛时选择放弃的事在学校引起了不少讨论。他明明离拿奖牌保送临大只剩一步之遥，直到现在大家也还在为他的才能感到惋惜。

[不管怎么说，事实证明顾神不走保送也能直接以市状元的成绩考上临大。]

有人这样总结。

·

默默刷完手机消息，许芒回过神来合上了日记，她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关于自己想做什么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底有些空落，于是她顺手翻开了高中时期用过的其他本子。

有一个本子是专门用来复盘考试的，每次考完试许芒都会分析每一科的失分情况——哪些是会做但做错的、哪些是模糊不清的、哪些是完全不会的……她会认真复盘每一次丢分的具体原因，争取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其实高考结束后在家对答案估分的时候许芒下意识就拿出了这个本子打算复盘记录，但是想到这是高中最后一次考试后她又把本子放了回去。

望着本子上认真记录的笔迹，一个个数字，一句句总结，一次次鼓励，她脑里的想法不自觉变得更复杂沉重了一些。

门口许澜的喊声把她拉回现实，许芒应声出去吃饭了。

她们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饭桌旁，许澜提起填志愿的事，“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就报我们省的师范大学吧，离家也近，未来实习找工作什么的也都方便。”

“上大学后把教资考了，尽量去咱们省排名靠前的高中教书，一中、三中、实验高中之类的……或者直接回来在宁江中学也可以。”

“专业的话我们还是希望你报大三门语数外，课时多、成长晋升的机会也多。”

……

筷子敲碗的声音清脆突兀，许澜抬手敲了下碗将许芒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有些不满地皱眉问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循声本能地抬眸看向她，许芒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就像一直以来自己做的那样，点头、听话、顺从。

这顿饭吃得并不好，许芒知道自己胸口堵了很多东西，沉闷淤塞。

她分明已经说服许澜不用复读了，却感觉不到丝毫快乐，她越来越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也不明白困住她的是什么。

思绪混杂一片，晚上睡觉时脑里也乱七八糟的，翻来覆去到下半夜才睡着。

许芒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常年在外地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从小就是母亲一个人陪在她身边，所以许芒非常听许澜的话。

她性格内向，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沉默地待着，就这样安静懂事地长大，顺利地以还算优异的成绩进了高中的重点班。

她也曾经考过年级第二，拿过竞赛奖，被班主任当成重点苗子关照过，周围人对她的期望就这样被她自己一点点喂大。

气球越吹越大总会破的，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最后能成功。许芒很相信“命运的安排”，坚信一个人能否考上临大是早就注定好的，所以对自己的高考失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