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禾丰斋的事，是我处理不周。”

“你知道了啊...”宋拟低下头，指腹不住地磨着瓷瓶上的花纹，表情带了几分被拆穿的尴尬。

裴珩道：“我可以让大理寺登告示，证你清白。”

“不必了。他们在意的是禾丰斋有过细作的事实，至于我是否无辜，不重要。”宋拟摇了摇头，抬起眼看向裴珩，轻轻地说

“如果将军觉得抱歉，就再帮我一件事吧。”

——

裴珩回到江水榭时，程阳已在门口等了许久。

“京兆尹派人传来口信，说是三日期限已满，希望将军...尽早归还顺义坊的人员簿册。”程阳抱拳，神色颇是无奈。

裴珩长眸一斜，免了他的礼，抬步跨过门槛：“若我不还又怎样？”

程阳跟着走进屋，听到这话抿了抿唇：“将军若是还没看完，属下便再去找张大人——”

“算了，”裴珩哼笑一声，将摊在桌面上的簿册往他怀里一抛，“京兆尹按规矩办事，我们也不能为难人家。”

程阳接住簿册，默不作声。

又听到裴珩问：“禾丰斋那个细作的尸体是不是京兆尹在处理？”

“是，包括大理寺那个也都还在殓房放着。”

按照流程，这种细作的尸体需得由京兆尹府的仵作验尸，等确认无误后才能拉去扔到乱葬岗。

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历任京兆尹一般都会直接略过验尸的步骤。

显然，我们张敏，张大人不在这个“一般”的行列。

程阳不解：“将军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裴珩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程阳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这...将军刚刚不是说要守规矩吗？”

裴珩面不改色：“所以张敏的面子我给过了。”

“......”

厢房这边，裴珩走了有一会宋拟才想起来忘记和他说令牌的事。

她打开门，往外迈的脚步刚抬了一半，看到眼前黑漆的天色，很快又缩了回来。

算了，明天再说吧。

宋拟重新走回床边，坊正给的时间是酉时三刻。眼下时辰未到，宋拟不确定裴珩还会不会有吩咐，所以不敢直接躺下休息。

“小统，你说万一禾丰斋的名声救不回来怎么办？”

“没关系，不过是在这里过一辈子而已，很快的。”系统善解人意道。

哎——宋拟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妈妈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宿主也不要太灰心，像老妇人那种是特殊情况，只要官府不发通缉，大多数人在意的还是糕点的味道。”

宋拟不说话，托着脸看向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系统以为宋拟不会再开口时，宋拟却换了个话题，继续聊道：“小统完成过多少次任务呢？”

“很多，数不过来。”

“那些任务难吗？”

“有难有易，”系统顿了顿，“但宿主这个算是很简单了。”

宋拟吃吃笑起来：“怎么，是觉得我太弱，故意放水？”

“虽然有可能打击宿主的自信心，但这确实是部分原因。”

“还有就是，”系统语气轻快起来，“我就差一个任务就能功德圆满了。”

“就是退休了呗。”宋拟换了只手托脸

“那不叫退休，是升职！”系统气呼呼地喊。

“行，升职。升职后能干什么呢？”

“自然是脱离任务中心，混进管理层美美看其他系统完成任务啦。实时直播，很刺激的。”

宋拟惊讶：“也就是说，我现在被很多人当猴子看？”

“不会的，任务千千万，大家只愿意挑精彩的看。”

“我很无聊吗......”宋拟表情幽怨。

系统立刻表态：“哎呀，我的意思是任务越难才越有看头，比如，乞丐称帝，废材救世这种——和宿主个人魅力关系不大哈。”

“那你说，带过的宿主里，谁的个人魅力最大？”宋拟突然像个幼稚鬼一样不依不饶起来。

“你。因为除了宿主，我不记得其他人。”

“哦呦，我们小统很会嘛。”虽然知道只是玩笑，但宋拟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系统害羞道：“没有啦，我实话实说而已。每一次任务结束后，我都会自动清除缓存只留着任务记录，而不会记得宿主。”

宋拟笑容僵住。

倒不必如此实诚。

聊天被敲门声打断，芙衣送来晚食。

“不知道娘子爱吃什么，厨房就只做了几样寻常菜式。”芙衣端出一道清蒸鲈鱼，红烧乳鸽并一碟白灼菜心，最后还有一盅五菇汤。

“桓娘说了，要是娘子有忌口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