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可与她讲。”
宋拟挑起筷子,吃了一块鱼笑着说:“替我谢谢桓娘,我不挑。”
闻言芙衣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娘子真好伺候,不像将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尾音刚落,芙衣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主子的不是,当即受惊似的捂住嘴,小声道:“娘子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对不对?”
宋拟被她惊弓之鸟的样子逗笑:“没有。不过你是才来将军府不久吗?”
芙衣惊讶道:“娘子怎么知道,我一月前刚到将军府做事。”
宋拟笑而不语。
“对了芙衣,你家将军一般住在什么地方?”宋拟吃完撂下筷子问道。
将军府太大,万一有什么事,总不好次次都让他来找她。
“府内的话,通常是在江水榭——就是东边最大的院子,要是在府外就不好说了,可能在军营,也可能在宫里。”
“娘子是要找将军吗?”芙衣疑问道
宋拟摇头:“现在不想,以后可能有需要。”
芙衣噢了一声,接着说:“江水榭很好认的,往侍卫最多的方向走保准错不了。不过未经将军允许,没人进得去。”
芙衣说到这,想起前几天在江水榭看到宋拟的事情,遂道:“娘子前几日不还去过那吗?当时也是我服侍娘子来着。”
那时宋拟满心都记挂着阿孜,哪里还会有心思去记路。
不欲同芙衣说太多,宋拟胡乱点头应过去。
芙衣走前指了指窗户道:“屋里炭火旺,娘子睡前记得开窗透气。”
宋拟循眼看去,四方的窗格用纸糊得密不透风,旁边暖炉里通红的炭火映在窗纸,不知是不是芙衣提醒的缘故,宋拟忽然觉得屋内很是闷热。
江水榭二楼的书阁内,冷风从窗口灌进来,不住地吹向那支正在案前移动的紫毫毛笔。
不稍片刻,修长有力的手握着它停下来。
裴珩搁下笔,搓了搓往冻僵的手指,朝敞开窗户走去。
这座书阁建的高,两层楼的高度和寻常书阁三层的高度相差无几。
窗外夜色无边,无月无星。将军府多是空屋,因而屋舍众多灯火却少的可怜,尤其是从这间书阁望出去,几乎是满目漆黑。
正要关窗时,裴珩余光忽然扫到左下方有一片暖黄的光晕,他垂眼看去。
窗纸上,纤细的人影动了两下,而后朝窗边靠来,裴珩看着那道轮廓逐渐变得浓重、清晰。
随后,啪嗒一声。
更多的光亮从打开的缝隙中漏出来,照亮了窗外那支因无人修剪而斜到窗口的梅花枝。
缝隙太小,裴珩看不到屋内的人,只能看到她支窗户时露出的雪白手腕。
以及那只绑了红线的银镯。
关窗的动作就这么停下了。
冷风一吹,宋拟面上的热度一下子消去不少,怕半夜被冻醒,她只开了一条小缝。
宋拟借着窗缝吹了一会,等到冷意将要复苏时重新走回床榻边,踢了鞋子跳上床,边休息边等着裴珩传指令给她。
窗口的人影消失,裴珩却依旧保持着关窗的姿势,直到门外传来下属禀报的声音,裴珩才一把关了窗走出去。
“启禀将军岑校尉传来消息,已生俘细作。”
“人在何处?”
“在诏狱受审。”
裴珩点了下头,沉声道:“告诉岑晁别让人死了,我随后就到。”
宋拟沾了床正昏昏欲睡时,门外敲门声又起。
这次不等她问,门外人率先开口:“岑晁抓住细作了。”
宋拟登时跳下床,趿了鞋奔到门口开门。
裴珩这次没有换上软甲,只穿了身织金黑袍,外头同样罩着一件黑色大氅。
和黑乌鸦似的,不如捡到他时候穿的那件好看。
宋拟在心里默默评价了一番,后道:“要我去看看吗?”
裴珩嗯了一声,还没说别的,宋拟又快步走回屋里,从妆台上摸了一支玉簪
边挽着头发边道:“那快走吧,速战速决。”
衣袖宽大,宋拟抬手时袖口滑落下来,露出一小节手臂。
裴珩默默移开眼,将没说出口的“明天也行”咽了下去,低声应了声好。
府外早已备好了马车,然而宋拟还是低估了晚间低温的威力,加之衣裳不算太合身,即使上了马车,宋拟还是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你很冷?”裴珩扫了她一眼。
宋拟将手拢进袖子里:“有点,刚刚屋里太暖和了。等过一会适应了就好了。”
裴珩不说话,伸手去解大氅的系带。
宋拟忙道:“不用不用,裴将军伤还没好的吧,您自己穿就成。”
裴珩解下大氅递过去,宋拟犹豫要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