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爱了
车内生了炉子,很是暖融,谢照影的鼻尖甚至沁出了汗。
谢照影踢踏两声脱了靴子,随后又盘腿坐在榻上,紧接着伏趴在小几上看了起来。
徐清柸目光深邃地盯着眼前的人。
谢照影解了宽大狐裘,随意丢在一旁。
轻薄罗衣遮得并不严密,一寸赛雪欺霜的肌肤明晃晃露在外头。
沿着胸口的一点间隙向下,徐清柸并不打算克制自己放肆的想法。
因着梦中已不止一次,看见自己将谢照影拘在怀中肆意冒犯。
宫烛昏沉,春宵帘动,他看见谢照影漂亮娇气的一张脸沾泪带水,像落了雨的玉石青砖,清透得叫人移不开眼。
梦里的谢照影实在很乖,很听话,窝在徐清柸的肩头,连哭声都似撩人情动的低吟。
徐清柸默然收回目光,他竟有些迫不及待,隐隐地生出期待来。
回了宫后,谢照影便着人将那几个带回府的亲卫各打了一百五十大板,随后派人将人丢到成王府门口,打定主意要让成王府没脸。
过了晌午,宗学里的事便传得七七八八。
成王见了几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亲卫,虽已知了前后经过,却仍然心下不忿。
不过是一个生母卑贱的前朝皇子,圣上留他一命已是捡来的,便是真的打杀了又何至于如此打成王府的脸面,又思及皇帝近年对相党中宫的态度,成王的一点心思不免活泛了起来。
成王于是马不停蹄地进宫面圣,措辞激烈,摆明了自己的恼火态度。
皇帝听了,仿佛已知悉此事,面上未有波动,只抬了抬手,御前太监总管王全便着人去长乐宫请了谢照影来。
“给父皇请安。”
谢照影甚少会来福宁殿,若非召见,她决计不会自找麻烦。
“你来了。”
谢延宗音调低沉,气势不容忽视。
南谢朝齐成祖马上安天下,康平二年便因旧日军中恶疾骤去。
谢照影父皇谢延宗即位已有八年,这些年一直着手梳理朝堂百官。
谢延宗尚为储君时,娶了丞相林下独女林绾芷为太子妃。
起先亦是存了借力巩固的心思,大婚后,二人却也着实过了两年如胶似漆的新婚日子。
只是前朝后宫关联密切,相互掣肘,谢延宗即位后愈发不满丞相林下门生满天下,势力太过。
又值宫中大选,从前在宫中待过不少时日的谢延宗表妹张甯裕顺利进了宫。
早年二人便较为亲近,帝后又日渐离心,自然方便了张甯裕趁虚而入,随后竟一发不可收拾,一路扶摇登至高位,连儿子都成了太子。
谢照影低着头,眼眸闪了闪,从善如流地转换了柔顺姿态。
“父皇大安。”
谢照影虽蠢,却并不迂直,知道在宫中,惹恼了皇帝未见得会比现下光景更好,因此言语并不冷硬,反倒故意带上了她一贯的卖乖讨巧。
谢延宗坐在上首,眼眸微动,周身自然地散发出威压。
“听闻你将成王府的亲卫打了,丢在了成王府前?”
“确有其事 。”
谢照影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毕竟小惩大戒,几个亲卫而已,若是不做出这些,旁人只会觉得永嘉帝姬是个好欺负的,下次便会欺到她的头上。
谢延宗背对着身后的直棂窗,面孔半隐在阴影中,神色模糊,垂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黄玉扳指。
一时间,宣室内沉寂异常。
“王全。”
“在。”
“传旨下去,皇后管教不周,责令昭阳殿无召不得进出,令皇后禁足思过三月。”
谢照影猛然抬了头,直直对上天颜。
慌乱中已顾不上繁文缛节,环翠相击,琅珰作响,响在过分寂静的室内,显得急乱。
谢延宗并不计较这些,反而盯着谢照影那张与林绾芷十分相似的脸庞沉默。
“父皇,儿臣知错了。”
谢照影急急认错,即便她心内并非此意,但已是鱼游沸鼎,她并无什么高尚气节与风骨。
为了她那温柔无争的母后,谢照影极快地妥协。
然而皇帝并未给她回寰的余地,只沉沉看了她一眼,便挥手让她退下。
甚至并未给谢照影本人下达具体的惩罚。
实际上,拿捏谢照影只需牢牢扼住中宫,便能轻而易举达到目的。
回宫的路上,夏织几欲张口,又被谢照影冷肃的面孔吓退。
她还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冷凝的态度,过往明懿帝姬故意将殿下推倒,滚落宫阶,殿下吃了闷亏也不是如此恼怒已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