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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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谢砚是被人压醒的。
怀孕后,沈凉衣睡觉越发不老实,他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却还喜欢缠着谢砚睡觉,常常手脚并用地挂在谢砚身上,导致谢砚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浑身酸痛得要死。
他的体重渐渐上升,身上的肉也多了起来,谢砚摸着他腰间的软肉,觉得把人养得不错。
谢砚轻轻侧了侧身,沈凉衣动了动,寻着安心的气息靠得更近。
谢砚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肚子,见人睡得很香,给人拉了拉被子,活动着酸痛的手臂,下楼去接了杯水喝。
天气渐渐回暖,前面是冬天时,搂着沈凉衣的身子像个小火炉一样,现在被对方这样缠着,时不时半夜被他闹醒,时间久了,谢砚倒是习惯了。
怀孕是个辛苦的过程,加上孕夫又很敏感,谢砚便将公司的事情带回来处理,把人放在身边看着,谢砚也就放心多了。
谁能想到谢砚如此厌恶商易场的人,最后会为了一个男人回来接手,只能说世事弄人,故事写好了开头,却总猜不到结尾。
回到房间时,谢砚刚一打开门,就发现人已经醒了。
“阿砚……”沈凉衣揉着眼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起来还没睡醒,“你去哪儿了?”
“下楼喝了杯水,”谢砚关好门,走到床边坐下,沈凉衣抱上谢砚的腰,头枕在她的腿上,眼睛还睁不开,“怎么醒了?是不是孩子闹你了?”谢砚摩挲着他的侧脸问。
“没,”沈凉衣嘟囔道,“你在时宝宝可听话了,我就是看你不在,睡不着而已。”
谢砚无奈地叹息一声,按理说,孕夫显怀以后,就应该和妻主分房睡了,但沈凉衣怎么肯,谢砚就在家里却要和他分房睡,本来不能行房就已经够糟心了,要是再分开,沈凉衣不得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疯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谢砚怕自己没轻没重地伤到他,分开睡了三天,结果沈凉衣的状态越发不好,常常半夜自己跑过来找她。
沈凉衣这么黏人,谢砚索性随他去了,反正是她宠的,不分开就不分开吧。
谢砚按摩着他的腰身,沈凉衣舒服地眯了眯眼,没一会儿,他就迷糊地睡过去了。
“睡吧。”
谢砚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着人一起躺下,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男人的后腰,没一会儿就入睡了。
一夜无梦。
早上,谢砚感觉胸口有些濡湿,一睁眼就看见沈凉衣在细密地亲她。
“阿砚……”沈凉衣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
“乖一点。”谢砚亲着安抚他。
沈凉衣突然委屈下来,“你干嘛不碰我?”他将谢砚推开些,语气控诉,“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看我身材走样,所以不爱我了。”
“没有,”谢砚哭笑不得,“我当然爱你,只是怕伤了你,别任性好吗?”
“你骗人!”沈凉衣说,“左医生都说可以,你每次都这样哄我,照顾完我就把我晾在一边,你明明知道我很想你,还偏偏……”
“偏偏什么?”
沈凉衣气得咬上谢砚的脸,恨恨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好了,”谢砚将人搂进怀里,拂开他侧颈的头发散开,贴着男人的耳后耳鬓厮磨地说道,“不逗你了,你自己来好不好?”
……
陪着人胡闹一阵后,沈凉衣全身发红,瘫软在床上细细喘气。谢砚拿了套衣服帮他穿上,将那对小巧的玉.粉遮了去。
“我让张伯重新定做了衣服过来,”柔软的触感在指尖停留,还有淡淡的奶香气息,谢砚给他辫着头发,笑道,“喜欢这个款式吗?下午让人多送几套过来。”
“喜欢。”
那是件白色的小仙裙,款式专门做成了孕夫专用,柔顺的布料特别透气,裙身刚好到小腿弯的地方,既修身又休闲,上面还有珍珠点缀,沈凉衣皮肤白,称得他气色很好。
用过饭后,谢砚在客厅里看邮件,杨玥颉陪着沈凉衣在不远处学习插花,桌上摆放了许多刚到的鲜花,满室的花香熏得谢砚有些头晕。
“阿砚,”杨玥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来到谢砚身边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没,”谢砚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就是看东西看累了而已。”
谢砚的掩饰在杨玥颉面前无所遁形,他想到谢砚在学着照顾孕夫,最近应该很辛苦,但沈凉衣那个脾气,换成别人他也不愿意。
虽然相处不久,但杨玥颉知道沈凉衣把谢砚看得很紧,这样的感情不会让人觉得如胶似漆,反而是一种很窒息的存在,但谢砚纵容着他,杨玥颉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两人腾出独处的空间来,毕竟沈凉衣吃起醋来,连他自己也不放过。
“好了,我真没事,”谢砚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