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见

你，但要是你输了，”叶赞恶劣地将人推进谢砚怀里，“我要你免费为我工作三年，如何？”

这三年，也够她好好折磨了。

宋拾景抓紧谢砚的衣角，鼻间是女子熟悉的清冷气息，远山重雾一般，他终于碰到了实感。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人了，宋拾景眼眶微红，躲在谢砚身后小声道：“谢砚，你不要答应她，叶赞她根本……”不安好心。

“好。”谢砚说，“我答应你，到时候希望叶总言出必行，不要食言才好。”

“没问题。”

叶赞朝谢砚身后的男子笑笑，“我一向信守承诺。”

换衣期间，姜司义焦急地等在门外，在谢砚出来后，她说：“谢总，您就算不和叶赞打赌也可以拿到项目，又何必要走这个不必要的过程？而且……”姜司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外面的男子，“沈总要是知道你带了个男人回去，到时候打起架来，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谁说我要带他回去？”谢砚拉上颈侧的拉链，“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先出去，把人叫进来，我有事问他。”

姜司义无法，只得出去叫人进来。

宋拾景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人很清瘦，烟雨朦胧一般的杏眼格外清透，他穿了一件白色长袖，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干净又清涩，很难想象这已经是个毕业找工作的人了。

谢砚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她也以为他们再也见不到了，但重逢在这样的场面着实有些造化弄人，她对宋拾景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干净的少年人身上，尤其是那双剔透的眼睛，是完全不输杨父的温柔静美。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谢砚其实想问他为什么会和叶赞在一起，话到嘴边却转了口。

宋拾景抬眼看她，流转的眼波如积云翳，兜兜转转，他还是那个只是看着心上人就会脸红心跳的男子。

只是这样的脸红心跳谢砚要不起。

其实宋拾景为什么在这儿谢砚已经知道了大概，沈凉衣见过他，所以又怎么会容忍有这样一个人留在谢砚身边。

宋拾景被退了学，却没有拿沈凉衣给他的钱，他确实消失在了谢砚的生活里，直到进了叶氏，被叶赞调过去做助理。

谢砚对宋拾景有愧，而这恰恰是叶赞最想要的，只要宋拾景在，凭借那点愧疚，谢砚就不可能不心动，而现在，事实证明，谢砚确实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赌约只是一部分而已，她要的是谢砚再也拿不起画笔，她失去了心爱之物，也该让谢砚尝尝各中的滋味如何。

“所以谢砚，你别去，”宋拾景拉住女子的手肘，忧心忡忡道，“不管怎样，这都太危险了，你怎么能拿你自己去冒险呢？”

良久，谢砚目光微动，“对不起。”

“……”

宋拾景怔愣了瞬。

谢砚戴好手套，拿起一旁的头盔抱在怀里，纯黑色的骑服仿佛一下回到那个呼啸的夜里，月光清冷，风声猎猎。

“沈凉衣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怪罪他。”谢砚错身经过时，身形顿了顿，长发的发尾抚过男子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揉碎了一声浅浅的笑意，“既然答应了，这件事还是做个了结的好，你应该没看过我比赛吧，一会去场地外等我吧。”

下一刻，谢砚的手被牵住了。

“……就算这样，你还是放不下他吗？”知道沈凉衣是这样的人，宁可替他道歉也不放手吗？

宋拾景难过地意识到，那句对不起不是因为谢砚本身，而是为了沈凉衣。

“抱歉。”

宋拾景低下头，眼睁睁地看着谢砚的手挣脱出去，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没有抓住过。

以前他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沈凉衣的一厢情愿，谢砚她只是被蒙在鼓里，不了解那个男人的真面目而已。但现在，撕开一切，宋拾景才意识到，不懂的是他而已。

“你要小心……”

宋拾景心口苦涩，看着那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抬手擦了擦眼角落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