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也可以是谎言

尘看着自己满脸狐疑的徒弟叹了口气，其实她听着自己徒弟的话语，也想直接认下，但她创出来的功法确是魔功，修行浅时或看不出来，但若一旦成仙，那次功法的内核便一览无遗。

与其到时被慕照雪自己发现对自己有所防备，从而导致自己杀他时他的反应不够有趣，不如直接由自己告知他所谓的“事实真相”从而给他打上一剂预防针，从而打消他的疑点。

“徒儿，这功法确是魔功无疑，但当你今日修出了那一缕仙力后，你便可以当它是仙功了。”萧笑尘一边慢慢说着，一边注意着自己徒儿的神色，她看着自己徒弟扭曲的脸，心中暗自偷笑了几下。

慕照雪猜的没错，自家师父确实想逗逗他。

“不过，你也确实是修仙者。”

听到自己师父说出不过这几个字后，慕照雪的脸色便好看起来了，因为他知道，但凡出现了不过两个字那就代表这人之前说的都是狗屁，他接下来说的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这功法是为师自创的，正常情况下由心怀正道之人修持，它会修出与旁人无二的仙力，若是心清自明，更是会修出几缕仙人的仙力，为成仙之路铺平道路。”

“如此说来，这功法是仙功啊！何来魔功一说？”

慕照雪听着自己师父的话如此问道。

“因为，为师也说了，是正常情况下由心怀正道之人修持，若是修此功之人心向邪道，或者修此功之人不再心怀正道了，那该如何啊？”

萧笑尘说完，看着自己那因为自己成天胡作非为而老成持重的弟子又一次露出的纠结表情，心里乐开了花，毕竟慕照雪平日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难得露出这么有乐子的表情。

“这，莫非他们会堕魔？”慕照雪想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萧笑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又接着说：“为师便是利用这一特点来考验弟子的。”

“可是师父，这也太危险了！”

“照雪，你想想看，若是在为师教导下能堕魔的会是何种人？再说这功法，即使你天资愚钝，也能修出与他人无异的仙力，成仙时也并无区别，如何能说得上是危险呢？”

慕照雪想怒斥自己师父的教导问题，可转念一想，自己师父的教导确实没有问题，行侠仗义，降妖伏魔，只是她平时所为略有出格罢了，但这略有出格的行为，却也让自己真正修出了几缕仙人的仙力。

想到这，慕照雪的神色突然一凝。

“莫非，师父这十几年的作为只是想让我修出仙人仙力！为此她不惜自身名声，尽心尽力地培养我，我却一无所知，只是厌弃于她。”慕照雪心中暗自说道：“是与非，等下一探便知。”

看着自己徒弟面无表情的脸，萧笑尘不知道自己弟子内心丰富的内心戏，她现在只想结束这件破事，快点把自己徒弟忽悠过去。

“师父，您这些年如此……如此放浪形骸，是不是为了让徒儿快些领悟这功法的要诀？”慕照雪一边问，一边悄悄盯着他师父的眼角处，他知道自己师父一旦说谎，她的眼角便会不由自主地向上稍稍挑一点，这句问题只是个敲门砖，他真正的答案在自己师父的眼角上。

“这些都是为师给你的考验。”萧笑尘说着，金色的眼睛却没有直视自己的徒弟，而是相当随意的四处乱飘。

慕照雪看得分明，自己师父的眼角在说此话时没有乱动，这证明她说的是真话，如此，就够了，那么今天的前因后果他已经全部知晓了。

他修的确是魔功，但却是一本可以看作是仙法的魔功，自己师父之前之所以做事出格是因为她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领悟功法要诀，如今自己已经修出了仙人之力，那么自己师父做事便不像之前那样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自己脑海中理清后，慕照雪放下心来，却不想因为心神骤然放松下来，因此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萧笑尘看了，笑了笑，也知道慕照雪脑中已有了这事的真相，这些年来，不仅仅是徒弟了解师父，师父也一样了解徒弟，她于是催促着自己的徒弟：“照雪，累了便睡吧。”

月至中天，萧笑尘眺望着深空中的月亮，她今晚确实没有说谎，但，最大的谎言有时候就是不完整的事实。

她确实是在考验他，但她只是考验他的洞察力，看看自己徒弟能不能从自己琐碎的日常中发现自己的真面目罢了，她行事风格的转变，是因为，她打算对自己徒弟付出真心，然后打碎这真心而已。

现在，慕照雪已经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了，在未来，这份加上自己与他真心的信任被砸碎时的趣味该是如何啊？真是令魔期待啊。

月下，银发女子的思绪翻滚，却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未来的鲜血与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