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

想着这是自己签合同收下的员工，又不是真丈夫，林绣蓁告诫自己不能再看了。她强行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离去。

不知是不是错的，她总觉得背后有道哀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转头去看，却只见到顾慎在独自吃饭。

应该是错觉吧。

＊

就在林绣蓁每日吃吃喝喝的消遣下，黑瘦了一圈的顾慎终于迎来了九月份的恩科。借着皇帝娶媳妇的东风，再次踏上考场。

南汴城周边的村落，俱要前往南汴城参考。开考的前三日，林绣蓁就收拾好了东西，坐着马车带着顾慎去了城里新宅。柳肆檐也背着个书箱，跟着进城了。

柳梧鸢被留在了老宅，和那两位学徒照看着行动不便的顾母。

开考的前两日，林绣蓁比顾慎这个考生还紧张。大手一挥，什么文庙开过光的毛笔，蹭过文昌帝君手的墨，全都买了。甚至连书箱都换了一个刻着毛驴的，只因为文昌帝君爱骑驴。

童子试持续两天，一天考默圣人言，一天考七律定题诗。林绣蓁学着周边人家准备了考箱，里面除了放那些沾满了玄学力量的文房四宝，就是提前烧好后的干瘪烧饼。

人家官府可不提供吃喝，一切吃食需要考生自备，又为了防止作弊，带进去的东西都要越简洁，越明了越好。不方便检查的会被小吏以可疑物品的名义拒绝入场。

现在天热了，要准备耐放不会轻易变味的食物，邦硬的烧饼是大众的选择。林绣蓁听一位参考多年的老人家说，如果是冷天去考，考生自带得棉被，按照规定只能有两层布皮，中间一层薄薄的絮。那些搜捡的小吏们还会拿剑划开，在被子里面乱戳。晚上考生睡在考房里，盖着这样的又薄又漏风的被子，手脚都是凉的，那才是遭了大罪，考完了直接进医馆。

林绣蓁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再一次庆幸不是自己参加科举。她回家就往顾慎的考箱里又塞了一些烧饼。

这种干燥抗造的烧饼，寻常人家还不会做，林绣蓁买的是路口小贩卖的考场专供版。吃过的都说好，放7天都硬如石头，绝不会坏！

万事俱备，开考的前一天晚上，林绣蓁才最终拿出了自己为顾慎准备的最后一样杀器。一条紫色的，咳咳，四角那啥。

在这个年代，大伙都是真空风。收到这种贴身小衣物的顾慎研究了好一会，发现是怎么穿的以后脸色爆红，无言地看着理直气壮的林绣蓁。

林家小娘子神神秘秘，告诉他这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这叫‘指定过’（紫腚裹）！”

顾慎被这谐音逗笑了，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眼神复杂的收下了“指定过”。看着洋洋得意的林绣蓁，他难得调侃道：“就凭着这份心意，某一定考过！”

门外恰好路过的柳肆檐听了直翻白眼，心想夫人还几次说只是合作关系。现在姑爷考个童子试，夫人有多上心，他们都看在眼里。夫人说过的商业合作关系？不信！

等到了考试的当天，天还是蒙蒙亮。林绣蓁就醒了。她听到门外传来了细微的交谈声，是柳肆檐再一次清点书箱里带的物品。

这几日的饮食以清淡为主，担心吃坏肚子。今日的早饭更是只有白稀饭与素菜包子，林绣蓁额外有块甜口的云片糕。

一家人吃过了饭，林绣蓁和顾慎一起登上了马车，柳肆檐与柳梧鸢坐在前面的车架上，驱使着马匹，热热闹闹的送考。

马车的前头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灯笼上印着赴考二字。每逢大考，除了达官显贵的人家，没有这赴考灯笼是不允许上街的。

得亏林绣蓁他们今日起的早，这路上现在满满当当的。再穷的考生也会雇只馿，自己举着灯笼。所幸苏奉当帮人帮到底，招呼了德祥当的仆役们手持棍棒帮忙开路。

好不容易挤到童子试的地点，人实在是太多了。顾慎说了一声：“我去了。”便独自下了马车，柳肆檐跟妹妹聊完最后一句话，拎着书箱跳了下去，追上。

林绣蓁扶着车厢的门往外望着，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才问柳梧鸢：“要考两天吧？”

柳梧鸢使劲点点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群，生怕哪个被挤到了马车之上冲撞了夫人。

林绣蓁拍了拍手，示意返程。能做的她已经都做到了，真正进了考场，就全靠那个呆子的了。呸呸呸，不能叫呆子，叫呆子，万一脑子真不灵光了怎么办？

林小娘子很是惆怅，却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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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顾慎下了马车挤入人群之后，按照之前夫子交代过的话，总算是在太阳刚刚升起来时找到了癞柳村的那位夫子。

癞柳村和临近的两个村一起这次赴考，足足有九名童生，老夫子提前就进了城，住在自己同年的家里。和同年一起作保。

不是谁都有条件在城里买宅，不少住在村里的披星赶月，现在仍未至。老夫子点齐了5个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