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认尸

“殿下。”

“备车，本宫要去趟杜府。”

立在殿外的大太监立即应声，转身匆匆而去。

杜柳氏哭声不知何时止住的。

她跪在地上，仰头怔怔看着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真叫齐王妃说中了……

长公主竟还要亲自去她杜府，亲眼确认‘芯儿’的尸身。

相宜长公主，竟然是如此赶尽杀绝心狠手辣的人！

宋予鹿不经意垂眼，对上她视线，似是才想起来。

“快，地上凉，扶杜夫人起身。”

春月朝一侧看了眼，立时有宫娥上前扶起杜柳氏。

杜柳氏回过神，僵着声哽哽咽咽说道：

“殿下凤体何等金尊玉贵，怎好让这等晦气事污了殿下的眼？不如还是……”

“无妨，宫里死的人还少吗？本宫又不是没见过。”宋予鹿轻描淡写打断她，又淡淡扯了下唇角。

“自然，这等晦气事，也不好宣扬的人尽皆知，杜夫人稍坐，本宫去梳洗更衣过，再随你回府，送杜小姐一程。”

她没再管杜柳氏，扶着春月的手回后殿更衣。

坐上出宫的马车时，宋予鹿和春月已经是一身朴素低调的打扮。

看她掀着车窗帘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热闹街景，春月咬咬唇，小声开口。

“殿下，那杜芯儿，当真‘投湖’而亡了？”

宋予鹿漫不经心，“你说呢？”

春月拧眉，“奴婢觉得，没这么简单，这未免也太顺利了，好歹是杜家嫡女，杜家说处治就处治了？”

宋予鹿轻笑，视线从车窗外转到她面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春月眨眨眼，狐疑地看着她。

“殿下您真信了？”

宋予鹿搭起腿，脚尖悠然轻点。

“本宫若是信，还会出宫？亲眼看过，自然便明白了。”

春月，“以前宫中溺水而亡的人，都泡的头面发胀，面目全非，殿下对那杜芯儿还有印象？如何分辨的出，死的是不是她？”

宋予鹿丹唇浅勾，笑而不语。

【对啊娘亲，团团也没见过那个恶毒女人，团团有意识的时候，那个恶毒女人好像已经难产而死咯~】

【呸！报应！真是报应！】

团团只知道自己经历过的事，在那之前的事，也不是事事清楚。

宋予鹿没搭理小家伙。

马车很快抵达杜府，驶入杜府前庭。

杜家上下所有人都恭候在侧。

宋予鹿扶着余海的手下车，就瞧见摆在庭院里，用白布单子盖住的尸身。

“恭迎长公主凤驾！”

杜家众人扑啦啦跪了一地，各个面露哀伤。

宋予鹿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到那尸身前，示意余海上前揭开白布单子。

余海掩着鼻子，嫌弃的凑过去，握着手中拂尘将白单子撩开。

露出来的一张脸，果然已经泡的像发面馒头，只能辨认出是个女尸。

余海顿时表情扭曲，抑制不住反胃作呕。

他匆忙撇开眼，艰难咽下口水，转头看宋予鹿。

“殿下？”

宋予鹿只瞥了一眼，继而似笑非笑看向兵部尚书杜大人。

“杜大人，节哀顺变。”

杜重冕脸上扯出的笑意比哭还难看。

“谢殿下…”

宋予鹿面无表情，转身上车。

“走。”

她来去不过片刻，看着马车再次驶离，杜家人连送都来不及。

杜夫人凑到杜重冕身边，脸上不解又困惑。

“老爷，这算是…信了？”

杜重冕眉眼沉肃，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