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回

贪官朝朝杀，朝朝有贪官，大明朝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不是你。一线知县炕上斗匈兵，一省巡抚七天灭百姓，一阁大臣两眼一摸黑，一朝皇帝震怒躺大殿上集我们知道郑必昌、何茂才这两个废物点心，为求自保，逼富商神时下栽县低价买田，挂织造局旗号，嘉靖一门心思搞钱修道，大半年过去，改道为桑梅师兄，成功不说，先是九县大堤决裂，再要堂而皇之的打他脸面，就差指着他鼻子骂昏君了。说来也怪，入夏不见闻丝风雨的北京城，今天竟然是浅浅淡淡的起了威风，我曼轻轻柔柔的浮动。杨金水800里加急给嘉靖旅公公报信，郑必昌、何茂才不敢露半点风声，严世蕃最多知道个淳安县灾民通倭，严嵩就是老猎手，一无所知，摸着嘉靖态度过河。俩父子一坐一跪，都是颤巍者，惶恐不已，伴君如伴虎，嘉靖对自家崇拜吕公公的恭维，都难得挂了脸色，你少说话，让他们说。严世蕃头都不敢抬，先是把通倭案件据实已告，在忙不迭提以改兼赈嘉靖头回宗改道为桑这个结果上转移了注意力。以改兼赈是怎么改？由丝绸大户拿粮买灾民的稻田，统一改种桑田，来年灾民还可在桑田劳作，也不致造反，最迟六月桑苗下放，来年通商大打赢钱理论提出者，翰林院理学头名、当朝探花高翰文也以下放浙江杭州为政四品知府，即便实际上是买田的粮压低了六倍不止，高翰文、海瑞成了朋友，一门心思为黎民做主，死守良田底价，大户当然不肯多出钱，改道为丧，成了遍野饿殍，不成，则为官者乌杀不保，这些显然都不在嘉境的考虑之列。现如今。只织造局牌子挂上了粮船，皇帝自个儿成了买田大户，这不成了，他逼着子民买田，妻离子散，一个不慎就酿成千古骂名。杨金水800里加急报信，吕公公也抓紧了时机，给织造局宅得一干二净。你说的丝绸大户不会是江南织造局吧？严世蕃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惊恐交加且分外茫然，再加上吕方那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知不知道，天知道。你也知道，严嵩几乎是立刻脱离了矮墩，垂头跪了下去，外间狂风骤然大作，呼啸尖利，伴着帷幔纷飞，嘉靖卓棉布道袍迎风利，殿门之上，颇有几分借天问真相的架势，严世蕃头一发低垂，两边太监在飞跑着退下，便从天际鼓来一串闷雷，严世蕃恨不能指天发誓。严世蕃。你听见雷了没有？天在上，皇上在上，臣要是敢欺君，就让天雷把臣给急了，好一声闪电撤天而至，跟着就是暴雨倾泻，外间已是雨帘如幕，皇上也是恨不得一刀赤诚昭告天下，上天把九州万方都交给了朕，朕就是天子，也就是万民的君父。现在朕拿着钱去贱卖子民的田地了，朕要真是这样的天子。天厌之，朕要是这样的万民弃之，颜氏父子本就算不上好看的脸色，此刻更是煞白的过了头。沈一石的粮船挂职早就灯笼，驶离杭州时，杨金水才入浙江，唯有何茂才、郑必昌站立码头相送，这俩可是板上钉钉的严党没接到任何呈报，严世蕃恨不能当场痛哭，以示委屈，内阁没有收到呈报。真要是郑泌昌、何茂才他们干的，臣请立刻在浙江将他们两个就地正法。臣也愿意一同领罪，总算是回到了皇帝心里，他将目光从严世蕃扫回了严嵩，朕把内阁都交给了你们。你们落下了这么大的亏空？为了替你们补亏空，朕也同意了你们改稻为桑。如果你们想把亏空的账都算到朕的头上。真的，这个位子干脆都交给你们来坐。既将皇仁推空推冷锅，又言辞诛心，严家父子真是五脏俱颤，严嵩险些老泪纵横，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只要能够澄清声明，于万二人顷刻摘下乌纱，诚惶诚恐。愿现在就请皇上治罪。皇上审视下跪二人良久，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像廖沙帽了，暴雨如注，店内却现出死一般的沉寂，嘉靖慢慢的望向了吕方，咱们就姑且再信他一回。归根结底，皇上不过确定颜氏父子认错，就再度放宽了心，可见天大的事儿也比不过有人担责自个儿龙袍干净来的重要，内阁还是交给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严世蕃几乎是迅速戴好了纱帽，父子俩搀扶着出门之时，嘉靖便冷冷淡淡的送出吩咐，替你爹打着伞是显然是心情灰恶不已，外间大雨弥漫，宛如将两经一只三省铺天盖地的笼罩进一片哗啦之中，从精舍门外沿通道走到大片门边，也不过就五丈路程，今日这段父子搀扶经漫长的犹如20年之久执掌内阁20年风雨挥伞，就凭严世蕃替父亲行着的那把雨伞，又能遮挡住什么？打他。你才说了一番，雷霆震怒，又逢父亲冰冷如霜。严世蕃喊得如旧一般慷慨。你老替皇上遮风挡雨，可儿子一直在替你老遮风挡雨。要杀要剐。儿子，一个人登了，不牵扯你就是。严嵩满脸水灵，早已辨不清雨还是泪。严世蕃。我告诉你。大明朝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不是你。你和你用的那些人。谁也替我？替我挡不了风雨，他突然卸力，自眉间流出一道喟叹，皇上呼唤的风雨，我都遮挡了20年了。你们招惹的风云，没人能替你们遮挡，一部21师都是诛灭九族，没有我大明朝可以诛灭十族，扔掉你手里那把伞。他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我严家。严嵩任凭满头满身的暴雨浇打，径自一人艰难前行，严世蕃并那瓶不知滚落何处的雨伞，孤零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