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磨合
吴桂芬来到这个家,有了男人,有了依靠,她整个人都圆润起来,精神起来。这个丧偶的中年男人彻底折服在她的温柔乡里。她还会打长条牌,经常和薛翊平一起打,跟村里的人打,薛翊平的小日子是越过越舒心。
因为大姐、二姐都不在家,只有小女儿薛碧芳在家,她又是一个极其善良、勤劳,嘴甜的人。吴桂芬特别疼爱她,吴桂芬记得自己第一天来薛碧芳是如此热忱地接待她,那形式不像是装出来的,就是真诚流露。但三个继子倒不是那么好相处,毕竟是男孩,心思没有女孩细腻,敏感,懂得隐藏。而且男孩本身就调皮,容易闯祸,更是让吴桂芬这个继母难当。管吧,又会说继母不疼,虐待继子,不管,人家又会说继母就是不如亲妈。而她其实就很难疼爱他们,毕竟不是亲生的。
这三个继子中,薛俊华、薛勇华毕竟年纪大点,懂点道理,还是对继母很尊重,也会收敛。倒是最小的薛国华,他才八九岁,正当似懂非懂,调皮捣蛋的年龄,突然来了个“妈妈”,管着他,他觉得太过束缚,太不自在,毕竟平时已受到父亲和三姐的管教,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个管他的人,他可烦得很,他也不会像两个大哥一样,极力顺从吴桂芬。
一次,薛国华放学回家,就逗留到村西边的小溪抓泥鳅,他抓到了许多泥鳅,还弄得全身都湿了,斜挎的书包也湿透了,手和脚都沾满了淤泥。他把书全部倒出来,用外套包住书,把抓来的泥鳅放在书包里,整个书包都包裹了黝黑的泥土,脏的要命。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他就只抓到三四只泥鳅,他很扫兴地提着鞋,腋下夹着包着外套的书,另一只手提着书包准备回家了。
吴桂芬下午睡了一觉起来,就开始煮饭,收衣服了。到后面没事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研究长条牌怎么打,她也不关心这些孩子回来了没有,因为他们到了饭点就会自然走回来。可今晚,薛碧芳和薛俊华、薛勇华都回来,饭都吃好了,薛国华还没回来。吴桂芬又想要不要出去找,薛碧芳她去种地,本就晚回家,可回家还没有看到自己的最小弟弟,就一直问吴桂芬:“阿姆,尾弟怎么还没回家呢?”薛俊华,薛勇华这两个大老粗,倒不是很在乎自己弟弟有没有回家,他们只是觉得弟弟不就晚回来吗?等会就会回来,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吴桂芬不慌不慢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学校值日,晚回来了。”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脏兮兮的薛国华回到家了。"三姐,三姐,你看我抓到了什么。我抓到了几只泥鳅,大泥鳅。”薛俊华满脸欢笑,难掩高兴地大喊着,殊不知,他姐都担心的要命。薛碧芳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弟弟的声音,她直冲出来,“你跑去哪里了?全身脏成这样,你不怕淹死吗?你胆子怎这么大?”薛碧芳着急都快哭出来了。吴桂芬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就走出来看了看,大声说道:“尾弟,你咋全身弄成这样,这衣服要怎么洗啊?这么脏,你自己洗去吧。”说完,她就径直走进屋里,再没有说什么了。
薛碧芳知道吴桂芬不是他们亲妈,肯定不会真心对待他们兄弟姐妹。她一边哭一边骂薛国华,还不忘拿干净的衣服叫弟弟换上。晚上,她就就着月光,在院子的井边刷洗着薛国华的衣物,书包,她时不时用手肘擦擦自己的眼泪,想着,如果她亲妈还活着多好。她就会住进这新家,她就会给他们煮饭洗衣,她肯定不会像继母这样不关心弟弟们。
薛国华不止一次这样调皮难管。他还会把家里弄得很乱,会拿着捡回来的树枝,鞭炮玩,会抓蛤蟆、小蛇回家,吴桂芬有时忍不住,气地受不了,到不得不管的时候,就会骂他。骂得薛国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会直接大叫:“你不是我亲妈,你凭什么管我?”听了这话,吴桂芬心里更是难受。她就开始哭了,她就跟薛翊平告状,说他的儿子是多么,多么的不服管教,叫她这个当后妈的怎么当呢。好在薛翊平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儿女们的关系。他也没多加责备薛国华,对吴桂芬也是经常耐心安慰,说:“小孩都是这样,而且他这个年龄,就是调皮的时候。”吴桂芬闹得重的时候,只要薛国华拿给她修船赚的钱,她就会立马愁尾速展,喜笑眼开。把这钱用手绢包裹的严严实实地。
吴桂芬是一个极其知道把握度的女人,她把这钱分三份,留五成积蓄起来,留两成给家里开销,剩下三成就会留给她自己的孩子。她刚来这个新,平均两三个月回原来的家自己孩子一次,每次回去,总要挑上很多地瓜米、地瓜片,米,还有她偷偷积累下来的钱。她会先去镇上给孩子买衣服,再坐车坐轮渡回去看孩子。她每次回家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最多留夜一个晚上。她的孩子们自打母亲离开他们的时候,心里就怨得不行,她的公婆自然是对她没有什么好话,而且都是毫无保留地在她的孩子面前诋毁她,说她是一个不负责任,水性扬花,耐不住寂寞的人,要不然靠他们的爷爷奶奶,叔伯帮衬,怎么不会养起得他们?而且她再嫁的也不是一个多富的家庭,也是一个穷到“叮当响”的家,去这个家给人家当后妈,能会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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