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山

封望山很高，李莲花原本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方多病说着话，到了后面为了不叫他分神，便也闭了嘴。

"要不我自己走吧。"李莲花试图同他商量。

方多病充耳不闻一一

开玩笑，就连他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爬这山都气喘吁吁的，放他下来那还了得！

支撑着李莲花的手又紧了紧，他对李莲花的提议态度显而易见。

"……"

李莲花于是不再说话．安安分分地靠在他背上，尽力减轻重量。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方多病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木屋。

与其说是木屋，倒不说是一处窝棚，粗糙潦草地用木头搭了个形状出来，枯黄蓬松的草堆在顶上，勉强起个挡风的作用……

"呼一一"

一阵凉风刮过，草被风裹挟着离开屋顶，打着旋落到地上。

真是……原始啊……

方多病将李莲花放下，沉重地呼吸，耳朵早已因为长时间负重运动而变得通红。

而李莲花猝不及防地双脚触地，腿软了一下，堪堪稳住身形：

"到了么？"

［嗯］

笔划在手掌虚虚勾勒。

稍作歇息后，方多病让李莲花留在此处，自己去寻泉水的位置。

纵深走去，群竹环绕间，隐隐看得见一口圆形温泉的形状，奇怪的，泉水周围积了不少落叶，泉中却干干净净，氤氲着缭绕的浓白雾气。

是活水吗？

方多病走过去，忽而听见念佛颂经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温泉池，雾气中一个人影坐在平石上，手中的佛珠一颗颗被捻过，碰撞发出空灵的声响。

这是谁？

方多病疑惑，不断朝人影靠近。

那人忽然转头，一张年轻俊秀的脸，眉宇间却有着老成持重，宁静致远的意味。

"施主可是为那封望泉而来？"

他轻笑着，神色如春风般温和。

被发现的方多病本也就没想藏，不卑不亢望着他，点点头。

那人笑得欲发灿烂，从头到脚扫视方多病一遍。

"有意思。"

他慢悠悠地捻着佛珠。

"为了救师父将要五感尽失的方家公子？"

方多病心下一惊一一

他到底是谁？!

张张嘴却发不出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他干脆走到那块平石旁，想伸手去抓那人，可雾气缥缈间，那人的影子又缓缓隐去了。

佛珠的声音还在响，予人一种悠远却悚然之感。

"施主且带着这串佛珠罢，或许会有些用处。"

"我们终究是会再见面的……"

声音在雾中响，方多病只感觉手上一沉，一串佛珠便落到他手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他攥紧那串佛珠，视线随雾气移上天空。

天色昏暗，云层厚积，始终驱散不开。

"会弄清楚的。"

方多病稳了稳心神。

无论如何，他的首要都是李莲花。

他只要李莲花……好好活着。

方多病回到木屋时，李莲花正打算摸索进去找他。

"怎么去了这么久？"李莲花梢梢靠近方多病。

嗯，没有血腥味，应该是没受伤。可……

空气中的檀香鼓动，十分容易便能闻出来。

"这香气……"李莲花欲言又止。

方多病抬起手，腕上的佛珠触碰他的指尖。

李莲花接着感受到手心的痒意。

［佛珠，捡的］

空气中檀香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李莲花鼻尖仿佛都被其浸染。

太浓郁了些。

李莲花拧着眉，到底没说话。

与之相反的，方多病只嗅到淡淡的气息，因此便也没太在意这珠子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危险，温泉就在里面。]

他接着写，随即牵着李莲花朝温泉方向走去。

雾气好像比方多病刚刚来时更浓，也更烫，人走进去几乎就看不清周遭景物。

［脱。］

方多病直接且了当地写完，上手便要去帮李莲花脱衣一一

其实他也没什么帮人更衣的经历，唯一一次还是在天机山庄时、旺福不小心摔了胳膊，幼时的他本着"朋友义气不可相负"的原则，笨手笨脚地帮他换了衣服，结果是操作不当导致旺福直接休假养病一个月……

咳咳。

如今的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的。

方多病想着就伸向李莲花的衣领﹣-

"且慢！"

感受到脖颈处柔软的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