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昔篇陆：生快

“我遇到了一位老师，她神色有些无奈地告诉我，越是我这样家庭的孩子，就越要好好学啊，呵呵……”说到这，苏晞自己都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活了十多年里，第一次有人让我好好学，而在那之前我真的一直认为学习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因为我就算考差了也没人会指责我。”

“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想法是不对的，直到那个新调来的数学老师跟我说，初中数学考60，这是一件很差劲的事情。”

“差劲对于当时不可一世的我来说简直是最不喜欢听的一类词，而那老师是新来的不讲什么阿谀奉承，不会因为我们班上的人家里有钱就顺着我们，考得好就夸，考的不好就骂，我也没例外，后来我觉得烦了，不想被骂，就认真学了，起初有点难，但当我有一回第一次数学考90分，被严厉的班主任夸的时候，我感觉我心里空的一块好像忽然间被什么东西填充了。”

苏晞似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歪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的笑容，那种单纯的……赞赏……后来，我浑浑噩噩的大脑好像有什么目标逐渐清晰了。”

“我一定要经常看到那样的笑，我要被更多人赞赏和认可。”

天边再次炸开数道烟火，爆鸣声有瞬间掩饰了盛斯亦耳边的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他的视线定格在少女的侧脸，一时半会移不开。

她好像在发光。

这边的苏晞没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她只逐渐意识到自己回忆的太深，回神后不好意思地冲盛斯亦笑了笑：“好像说的有点多了，没影响到你吧，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哈哈哈，后来我考上了第一，我爸妈就开始重视我的成绩了，突然就管的很严，都不允许我出去玩了！有时候还听苦恼的。”

盛斯亦摇头，然后神色无比认真地对苏晞道：“你真的很棒。”

心跳在这一刻漏掉一个节拍，频率开始紊乱起来。

苏晞感觉到了脸颊上传来的燥热和大脑一瞬间的迟缓，她努力维持面上的自然表情，但还是难掩些许的激昂。

在盛斯亦的注视下，她扬起唇角看向天边的烟火，伸出手虚虚抓了一把，像是握住了天边的烟火：“那当然！我苏晞要做，就要做最优秀的那个！我也一定会让我妈妈知道，女孩子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她的女儿一点都不差！”

紫蓝色的玫瑰烟花在天边炸起，人群再次爆发惊呼，纷纷表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地烟火。

淡了色的光洒在苏晞白洁的面庞，盛斯亦没有去看烟火，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的侧颜。

等到对方转眸看过来时，他朝对方露出一个坚定且信任的笑：“你一定可以的。”

夜晚，小船，烟火，还有面前喜欢的人。

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苏晞紧张到大脑的思路有点紊乱，下意识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呵呵呵……我以前不光成绩差，运气也差，选择题十个有十个蒙的全错，然后我就不信邪，一直在蒙，甚至还研究一些玄学猜题，后来我发现还不如自己会做题，只要会做就不会错了，抓娃娃也一样，我乱抓靠运气肯定抓不到的，所以我经常研究要怎么抓，我之前运气真的很差……”

后面苏晞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有冲出自己心口的架势。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张了张嘴，语气有些慎重：“盛斯亦……”

这好像是苏晞难得的喊盛斯亦的全名，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就投来疑惑的目光。

或许是人生中第一次告白，苏晞有些紧张，喊完对方的名字后停顿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我……”

“十！！！！”

苏晞到嘴边的话突然被群众的爆发呐喊给打断，盛斯亦也被四周的倒数声吸引。

老大爷看烟花看的正在兴奋中，错过了这边小年轻的暧昧氛围。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他激动地朝着身后状况外的两人招手：“快快快！重头戏要来了！听说这是价值30万的玩意儿！跟着一起倒数吧！”

经这么一提醒，苏晞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这是烟火表演的最后一轮，是她从R国运回来的巨型烟火。

想到此，她跃跃欲试，原本想要告白的冲动瞬间被抛诸脑后。

她拽过盛斯亦的衣袖，将其拉着站了起来跟着人群一起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在众人耳边响起，金色的光芒疾驰而上，穿破屏障冲往最高的顶端，等到了一定的高度，短暂的金光似是闪烁了一下，最后掩藏在黑云间。

人群下意识默契地屏住呼吸，原本热闹的夜晚在此刻变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