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因果苦主

从传送阵里出来，江敛第一时间给等在黑市外接应他们的手下发去讯息，吩咐他们去调查太虚宗最近的各种动向。

交代完毕，他掐灭传讯法咒，带着蔫头巴脑的贺松夷回了落脚点。

一进门，江敛带着人直奔浴池的方向。

后殿，内侍早就换好了新的浴池水，室内热气氤氲，熏蒸的人只想犯困。

江敛毫不拖泥带水地撒盐扒衣，最后护着人进入水中。

接触到温热咸水，贺松夷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些。

他趴在浴池边，仰头看向江敛，“师父，我要一直泡在水里吗？”

江敛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拉过贺松夷的手腕，分出一丝灵力探查他的身体情况。

还在拍卖会时江敛便注意到了，离开温热的咸水以后，小徒弟的状态就开始变差。

跟他讲人间境的经历时，这条小鱼崽子都能直接昏睡过去，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生了病害的树苗。

如今贺松夷情况特殊，江敛必须得多想多看。

面前的人乖巧地任他动作，见他要分出神识进入自己识海，也毫不设防。

将贺松夷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过以后，江敛双手环胸，在浴池边缘盘腿坐下。

“你的身体处在成年期，冰灵根的情况很不稳定，所以不能接触寒性的一应物件。”

“鲛人和白龙是东海里的种族，平日里还好，成年期离水太久会导致身体状况变糟。”

他微抬下巴，指向贺松夷眉心的位置，“你的第二个丹田里并无灵根，也无鲛珠。”

“灵力在丹田里膨胀，会导致你丧失神智。”

“如果你最终无法凝出鲛珠，恐怕会变成一个暴虐嗜杀的妖兽。”

话毕，他将袖子上的一颗透明晶石取下，抛向贺松夷。

后者接过小石头，发现这竟是一枚留影石。

贺松夷探出一丝神识进入其中，看到的画面却是变成怪物的自己掐住江敛的脖子，把他甩向礁石。

看过留影石中记录的一切，贺松夷脸色煞白，呆愣在水里不知所措。

江敛操控灵力把留影石收回自己手中。

他神色平淡，辨不出喜怒：“昨晚我去东海接你回来，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你。”

不等贺松夷请罪，他先一步发话：“罚你今晚跪在水里，我让你起来的时候再起。”

发现贺松夷又一次压到了龙尾巴，江敛补充道：“把你的尾巴收好。”

贺松夷乖乖照做，按几个时辰前江敛教的那样收起尾巴，老老实实地跪在水里。

看他还算听话，江敛没再说什么。

他从芥子玉里取出张嵌玉美人榻，和衣躺在其上，闭上眼睛道：“最近两个月，你不能离我太远。”

“如果失控，伤及他人，下次的惩罚可不止是跪一晚这么简单。”

“弟子明白。”贺松夷沉声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室内再未有声音传来。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偷偷去看江敛。

美人榻上的人白衣微乱，左手垂落榻下，双目紧闭，眉间跳动着橘黄色烛光。

这本是平静柔和的场面，贺松夷却无端觉得心慌。

他压下想要唤醒江敛的念头，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师父已经很累了，他不能再给师父添麻烦。

烛火晃动，光芒悠悠转暗，珍珠落水无声。

四更天，睡了一个时辰的江敛从梦中转醒。

他看了眼跪着都能睡着的贺松夷，抬手在对方眉心落下一道法咒。

做完这些，他将人打横抱起，唤来近侍更换热水。

浴池底部有火灵根修士布下的阵法，池水不应该凉得那般快才是。

奈何贺松夷体内的冰灵根不老实，一直在他体内游走，部分灵力逸散到水中，竟直接把阵法毁去了。

瞥见池底的小珍珠，江敛目光一顿，吩咐近侍：“把珍珠收起来，和之前的放在一起。”

说完，他抱着人走出后殿。

——

安神咒失效的下一瞬，贺松夷睁开双眼。

意识清明了些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没有身处浴池，而是睡在了床上。

不止如此，他的上半身被人套了火属性的法衣，下身的鱼尾则垂在床外，浸泡在盛了温暖咸水的木桶里。

距离他五步之外，江敛正与属下交谈着什么。

江敛接过心腹递来的那只印有黑狼啸月图腾的木盒。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手下跟自己汇报近些时候的调查情况。

自从三年前，厄坦国的使者访问过蓬莱以后，江敛和薛竹卿就一直没有放松对啸月宗的警惕。

但奇怪的是，就跟江敛搜集不到神界做恶事的证据一样，他同样无法查到普通民众对于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