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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夜里下了场雨,到底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些许凉意。
清晨,窗外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蕊初来到沈蔓蔓寝宫,推开窗户,窗外柳梢见风摇晃,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儿,扑面而来地便是枝叶的清香。
今晨倒是个好天气呢。
蕊初走到床畔,伺候着沈蔓蔓起身,将装了温水的盆放在沈蔓蔓面前,待她净了面之后才开口轻声道,“方才有人来报,说是太后娘娘今早起来身子不太利索,眼下已然派了太医前去诊治。”
沈蔓蔓手下的动作未止,只是看了蕊初一眼。
“娘娘莫要怪奴婢到现在才来禀告,”蕊初虽是如此说,却没有任何觉得此事不该的意思,“昨夜下了雨,上半夜雷声不止,娘娘恐难安眠,倒是下半夜好了些,奴婢心中实在心疼娘娘,只想让娘娘多睡上一些。”
都说底下人是看主子眼色行事,沈蔓蔓如今对祁晟心有倦怠,想来蕊初早就看出来了,要是换了往常,恐怕在听说太后身子抱恙的第一时间,便会来告知沈蔓蔓,哪儿能等得到现在慢悠悠地起床。
沈蔓蔓不置可否,待梳洗完毕以后,又差人上了些轻便的膳食,随便吃了几口,才道,“既然太后娘娘身子抱恙,我等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你且差人去看看沈婕妤醒了没有,是否去看了太后,若是没去,便让她与本宫同去。”
她如今喜不喜欢祁晟是一回事,可作为后宫妃嫔,若知道太后身体抱恙还没有任何反应,那便是她的不对了,所以无论她想不想去,这一趟都是要去的。
很快,便有人带着沈若烟来了,只沈若烟行色匆匆,瞧着并不知晓太后之事。
这也不能怪她,原先她独居一宫时,身边便没有多少宫人,消息本就不够灵通,如今到了永宁宫,出入都需沈蔓蔓审批,更是难以获得宫中消息,若非沈蔓蔓派人来喊,这宫中压根没有人想着要提醒她。
沈蔓蔓见沈若烟来了,也没打算与她寒暄,只对她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而后便带人直接上了轿撵。
今晨天气晴好,连带着沈蔓蔓的心情都好上了几分,以往想着要去见太后,她的心里总是不那么自在的。
可今日待到了太后寝殿门口,沈蔓蔓也还是笑眯眯地,让蕊初上前通禀,站在门外的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眼皮子略微抬了抬,见着了沈蔓蔓,也只是不苟言笑地说了句:“请娘娘在门外等候片刻,太医还在给太后娘娘看诊。”
沈蔓蔓相当好说话,轻声细语道:“不妨事,太后娘娘的身体要紧。”
太后虽是祁晟生母,可却处处看不惯沈蔓蔓,总觉得沈蔓蔓是个狐媚子,总是变着法儿地勾引自己儿子,让祁晟非要娶她为妻。
是故,太后每每见了沈蔓蔓,总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数落她一通,找上各种借口刁难沈蔓蔓,若非因着沈蔓蔓背后有沈家撑腰,恐还想让她在自己面前好好儿立一立规矩,就连她身边的宫女,也总是爱找沈蔓蔓麻烦。
像这种换着法子让沈蔓蔓在门前站着等着的,不过是她常用的伎俩罢了,哪有消息都传到了沈蔓蔓宫中,太医连问诊都还没有结束的?更何况,哪怕没有结束,大可以请人在偏殿等着,如何非得要人站在外面了?
可沈蔓蔓此番并不在意,她示意宫人将轿撵停在阴凉处,又让蕊初从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了一碗燕窝,着人放下轿撵的幔子,挡住旁人窥探的视线,饶有兴致地喝起了那燕窝。
这模样不像是被人刁难,反倒像是见着天气好,出来郊游一般。
这边儿有人摇着罗扇,凉风习习,好不惬意,那边儿沈若烟却有些难受。
贵妃没有让人日日晨昏定省的规矩,今日也无需请安,昨夜因着雷雨交加,晨起时免不得有些惫懒,便多睡了一会儿,哪想着竟遇上太后身子抱恙,需要前来探望之事。
她起得不过迟了些,可却连早膳都还不曾用过,得了消息便匆匆更衣,马不停蹄地便来了,一刻也不曾休息。
原本早膳没用也无碍,可偏偏遇上了太后还在问诊,这位贵妃娘娘又不按常理出牌,大庭广众地就吃起了燕窝来了。
若是大家都没有吃也无妨,可偏偏人家有得吃,自己还饿着肚子,沈若烟又不如沈蔓蔓一样放得开,站在太后宫门外站得笔直,生怕稍有不慎就有人来寻自己麻烦,又要教导自己宫规,不免体力消耗得有些大了。
“娘娘,”芝月犹豫着小声开口,道:“要不然奴婢去寻那蕊初,央求贵妃娘娘……”
芝月方一开口,沈若烟便看了她一眼,道:“不可。”
她咬咬牙,一来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如沈蔓蔓一般不管不顾,二来眼瞧着蕊初那样,便只带了一份燕窝,何苦自取其辱呢?
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站得沈若烟早已饥肠辘辘,腹鸣不止,惠妃等一干人等也已经接到了消息,陆陆续续站在了门外。
只旁人对太后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