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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烟收拾完了东西便重新回了太后寝宫，雁归将她安排到偏殿，以便她能够就近照料太后，又让身边跟随的宫人全部回去，道是这里并不缺人，太后又喜静，让沈若烟一人前来便是。

她才将东西放下，便有宫人来传，说是太后醒了，需由沈若烟伺候太后用膳，遂又急忙赶去寻太后。

先皇早年奢靡无度，朝中国库空虚，太后曾经在后宫之中位份并不高，后祁晟登基，因着种种原因还是喜欢节俭，此时又尚且在病中，是故用膳标准并不高，桌上摆着的不过是几个素菜并着一碗清粥罢了。

太后跟前伺候的依旧是雁归，见沈若烟来了连忙迎上前去，道：“娘娘可算是来了，菜已经上齐，莫让太后娘娘等久了。”

沈若烟行了一礼，自知是逃不过了，便也没有打算推脱，主动端起桌上的清粥，又夹了些菜，便走到太后床畔。

太后倚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息，并没有要搭理沈若烟的意思。

沈若烟看了一眼雁归，见她微微摇头，知道这是要让自己等着的意思，只得站在一旁，也不敢将碗放下，静静地等候着太后传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得沈若烟端着碗的手都有些失去知觉了，才见太后终于睁开眼睛，缓缓转头看向她。

这是沈若烟第一次仔细看着太后，只见太后双鬓花白，明明四十来岁的年纪，倒比同龄人看着要苍老不少，想来是因为年轻时吃苦太多所致。

她颧骨微高，虽说常年礼佛可却带有三分凶相，瞧着是个不太好相与的。

“娘娘，”雁归上前一步，略略扶了扶太后，道，“沈婕妤已经来了，正等着伺候您用膳。”

太后眼皮子抬了抬，看了一眼沈若烟，轻声应了一声。

“婕妤娘娘，太后娘娘让您过去，”雁归对沈若烟说道。

沈若烟应了，缓步上前，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喂到太后嘴边：“母后，请用膳。”

太后张开口，唇刚碰到那勺粥，便皱起眉头，将脸撇到了一边，不悦道：“都凉了。”那粥本就是温热，又因方才等了许久，早已凉透。

“母后恕罪，”沈若烟连忙跪下告饶，“是嫔妾一时失察，嫔妾这就下去换一碗上来。”她不敢说是因为久等太后才如此，只得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

“罢了，”太后也不看沈若烟，开口道，“那你便去换一碗来罢。”

沈若烟应了，又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传人将饭菜全部换过，行至门口时，却又听见内屋里，太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也是个不中用的，比起那贵妃还不如。”

沈若烟咬了咬唇，强忍着没有回头，只当没有听见。

不过好在因着太后病了，御膳房随时有热粥候着，没有等多久便有宫人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换了一遍。

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出什么意外，太后并没有过多刁难便将膳给用了，顺顺当当地吃完了沈若烟前来侍疾后的第一顿饭。

太后用膳后，便是轮到沈若烟用膳了。

之前在永宁宫时，沈若烟虽然不受贵妃待见，但一应吃穿用度倒是没有半点苛责，按照婕妤的位份，每顿饭也有个两荤一素一汤，又因住在永宁宫，御膳房还额外会孝敬一道甜点。

她站在外头等了一等，却没见有人引她用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雁归自己一会儿该去哪儿用膳。

雁归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愣，道：“太后娘娘素来节俭，不喜铺张浪费，婕妤娘娘既然侍疾，倒不好越了太后娘娘去，那桌上饭菜还未动……”她那意思，是让沈若烟吃那桌上的剩菜。

沈若烟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雁归面上不悦，道：“婕妤娘娘莫要消遣奴婢，如今太后娘娘尚在病中，落英又刚受了罚，奴婢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若婕妤娘娘不愿，便自己想办法吧。”说罢便先走了。

沈若烟别无他法，只得坐在桌旁，另取了一个干净的碗，盛了一碗粥，放在自己的面前。

可她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出身，倒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哪有入了宫做了皇帝的妃子，还要吃人剩菜的？她左思右想，心中好不难过，半天也没动筷子一下。

良久，因着晨起便没来得及用膳，她终于扛不住饥饿，用筷子夹了没动过的菜，放进了口中。

只距离饭菜更换，已过了许久，这饭菜早已经凉透，一口下去方及喉咙，却已达心口，让她百种滋味齐齐涌上脑海中，不免让眼眶也带了些许酸涩。

这不过才是侍疾的第一日而已……

……

……

惠妃娘家势大，当初同样站队祁晟，一路辅佐祁晟登基，如今也深受重用，不过因着教训小小一婕妤，祁晟当时气极罚她禁足，却也不会因为沈若烟得罪惠妃之父。

惠妃自然也知晓祁晟的想法，此番从太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