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梦初醒
明明含水的眼眸清澈无暇,可长相却是妖艳入骨,乍看之下确是会勾人心魄,楚景渊转过脸不再看她,思绪却已飘远。
“皇叔倒是对此女颇为上心。”太子话中有话,暗指楚景渊早已忘了两年前替他远嫁苗疆的谢宜然。
楚景渊回过神,眸中一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太子既然无福消遣美人,不如送到我那去。”
这话语一出,合府的太监宫女皆为一惊,楚淮王摆明了戳着太子的痛处。
楚钰含藏在罗衾里的玉指微微紧攥,可即便是如此,他除了出言嘲讽楚景渊几句,又能拿他如何呢?毕竟父皇都得忌惮他三分。
“既然皇叔感兴趣,那就抬回府当个妾室,权当是她替皇侄给皇叔尽份孝。”楚钰含沉着气道。
楚景渊轻抬起苏箩嫣的下颌,目光晦涩难懂,“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苏箩嫣滞愣的跪在原地,昔日簪花宴上的情景慢慢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楚淮王性子冷淡,日子久了,怕是难以忍受,倒不如寻位温润公子,每日琴瑟和鸣来的自在。”
“那只是对外人冷淡,听说楚淮王对魏家小姐便很是上心。”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满座只有苏箩嫣缄默不语。
“箩嫣,你觉得呢?”闺中密友江初韵突然把话题抛给她,苏箩嫣有点猝不及防。
她与江初韵是手帕交,众多的世家千金里,只有江初韵真心实意的待她,苏箩嫣明白,她将话题抛给她,其实是希望她与这些世家千金多一点话语。
可在此之前,苏箩嫣的目光从未停留过楚淮王,哪怕是一瞬间都未曾有过。
对她来说,楚景渊是高高在上的云,她只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污泥,两人本就是云泥之别。
“我……对楚淮王不是很了解。”苏箩嫣支支吾吾的说道。
席上的气氛突然凝固,众人心照不宣的怨怪苏箩嫣坏了气氛。
“也难怪,谢家小姐是大楚一等一的美人,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可惜谢家小姐嫁过苗疆蛊王,不然我们怕是连肖想的份都没有。”江初韵三言两语,席间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宴席再次热闹,苏箩嫣难免有点失落。
她自幼便习礼明德,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明明不喜热闹,可还是削尖脑袋努力挤进世家千金的各种席宴。
苏箩嫣只是想博个大家闺秀的名头以此盼得自己既能嫁于一个好夫君又能满足父亲攀高枝的愿望,同时还能保护娘亲和弟弟平安顺遂,可世间哪能有这份姻缘。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苏小姐抬到淮王府去。”苏箩嫣思绪被轿夫打断,她再次上了花轿,摇摇晃晃的进了王府大门,这一待便是三年,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现在到彻底失望居然花了三年。
昏昏沉睡里,苏箩嫣眼角流出泪珠,映月心疼的替她擦拭,却不想惊醒了苏箩嫣。
“奴婢把王妃吵醒了。”映月收起手帕,满眼愧意。
苏箩嫣摇了摇头,“不怨你,是我自己睡的不踏实。”
三年恍然如梦,如今该是梦醒了。
苏箩嫣原是何等庆幸自己有着楚景雍这样的靠山,本以为应是半生无忧,可如今,自己却是连腹中胎儿都保不下来。
难不成事到如今还指望楚景渊以后能保自己娘亲和弟弟平安?
本就是凉薄成性的人,怎么能想着他有朝一日回心转意,到底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一旁的映月见苏箩嫣呆呆的坐在榻上一言不发,早已是泣不成声,“怎么能这样……王妃真心实意的对王爷,王爷怎么能这样?”
苏箩嫣却是很平静,“映月,药熬好了吗?我想喝了。”如今她要将身子养好,万事还需自己扛。
细细想下来,苏箩嫣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真心喜欢过楚景渊。
三年来的苦心付出不过是想依仗着他楚淮王的身份可以让娘亲和弟弟在苏府过的好些,这样想来倒是谁也不欠谁了。
“王妃,卫将军来了。”红袖从院外迈着急切的小碎步入了门。
苏箩嫣理了理鬓发,便命人唤卫凌进来。
“王妃,王爷听说你身体有恙特地请了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治。”卫凌至今也不知道苏箩嫣其实是被堕了胎,他还自作聪明的将谢宜然身边的御医请来为苏箩嫣诊治,甚至还以楚景渊的名义。
苏箩嫣不语,可一旁的映月却要替苏箩嫣打抱不平,“如今请来御医又有何用,难不成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回来不成。”
“映月,不可无礼!”苏箩嫣轻声训斥着映月,毕竟卫凌是楚景渊的人。
“孩子?”卫凌不知道事态居然如此严重。
卫凌一下子也有点慌乱,“王妃,午时进来禀告的小丫鬟只是说你身体不适,王爷这才让人赶走了映月。”卫凌想替楚景渊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