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游女(6)
提是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寻找新垣平是替别人做事,取代姑获鸟却是为自己开心。自从吃了那个浑身是毛的家伙,产女最不愿听到的就是“产女”两个字。
“你真不讨人喜欢,难怪他们提起你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是嘛,我对他们的态度也差不多。”
“那就到此为止吧,我不跟你这种人做交易。”
产女丢下一个“走着瞧”的眼神,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想回去召集妖怪闹事。她将道士传授的口诀左念一遍,右念一遍,平时早该化阵阴风走了的,今天怎么不好用了?
“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想逃跑的话这种速度可不行哦。”
阿澜说的没错,第一次不成其实就失了先机,她从容不迫的态度更让产女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此人法术定然高深莫测,否则怎么会站着不动,眼睁睁看着自己施法逃走呢?
正窘迫间,产女无意中看了一眼脚下,原来自己的双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法阵限制住了。
“不可能!道长说过,他的法术与华夏神祇不同,除了泰山阴司没有人能抓到我!”
与华夏神祇不同?阿澜眼睛一亮,原来她也跟白岭有关系。
“你听他鬼扯!他的法术再异与华夏,根基终究在此,没听说过老祖宗的法子治不了孙子的。”阿澜抖抖柳条儿笑道,“你刚才不就被一根普普通通的柳条抽现了形吗?”
产女一心要逃命,这会儿没有闲心跟阿澜斗嘴。可是她越挣扎,脚下的法阵力量越大,没过多久竟扩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式盘,勾陈的鬼手已从死门伸了出来。
“我还不想跟白岭交锋,你费心把我逼出来,我怎能让你活着走出相国寺?”阿澜冷着脸转身走向禅房,由着勾陈处理这个满手鲜血的家伙。
禅房里,东方朔小心地捂着阿鹤的耳朵,不让她听外面凄厉的鬼叫。
“阿澜,声音这么大会不会把和尚们招来?”赵誓担心地问。
“这动静一听就不是人发出来的,换做是你,你来吗?”阿澜被人摆了一路,心里总归是不高兴的,“你们说她多贼,多有耐心!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人家愣是有法子试探出来哪个是神荼口中的仓山之主!”
“爱管闲事还会法术,也不难找啊……”东方朔话刚出口就被瞪了一眼,赶紧扭过头去装着逗孩子。
阿澜仔细回忆着产女的话,发现新垣平貌似是个顶重要的人物:“曼倩,他们为什么要争那个糟老头子?”
“说来话长。新垣平来自五行结界,严格来说是那里唯一活下来的人,拥有关于那个世界的全部记忆。也许他们想通过新垣平找到五件上古圣物,一统三界;也许他们想借新垣平沟通阴阳,自由出入渡劫世界;也许他们想利用他进入元觉洞,复制别人的元神……”
阿澜惊呆了:“他能耐不小啊!”
“以上多是传说,而且是新垣平自己说的,谁知道有没有吹牛的成分。他那张嘴向来是靠不住的。”
“不管是真是假,传出去了就有人信。尤其是天宫正处多事之秋,有心逐鹿的诸神恐怕都对他有兴趣,就算是天帝也不介意新垣平锦上添花吧?”
东方朔捏着白胡子点点头:“有道理。他平时就像兔子一样警觉,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不死的,他肯定先我们一步嗅到了危险,早早逃命去了。”
“他犯了什么罪?”阿澜问。
“放到现在来说算不了什么罪吧。当初五行结界惨遭屠戮,几乎所有族人为保护家园而死。新垣平很早就跑到界外当起了神棍,坑蒙拐骗什么都做,反而捡了条命。这人有点缺德,有点不要脸,犯罪嘛……我想恐怕是没有的。”
“哦,那么天宫和泰山的说法都靠不住,他们罗织罪名,无非是想光明正大地把新垣平把握在自己手里。”
东方朔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总感觉天宫和泰山是一回事。”
“泰山府君是我的前辈,两千年来为诸神付出不少,只要他不撕破脸,我还是要尊敬些的。”阿澜说着扯扯赵誓的袖子,对他说道,“你找找看,册子里有没有桃花形图案的段落,我依稀记得所有关于神荼的事都是画了桃花标记的。”
赵誓打开册子没翻几页,马上看到了一朵桃花:“这里有一个,怎么是跟陈隆在河边遇见黑无常……啊,旁边有小注,黑无常为神荼变化,眼神似曾相识,很亲切。”
“再看后来的,还亲切吗?”
赵誓一口气从头翻到底,之后关于神荼的记录末尾都写着“讨厌”。有些是阿澜自己写的,有些是她口述,赵誓代劳的。
其中第二段记着他们同一天在梦里见到神荼的过往,因为赵誓的一点犹豫,也因为一句“何如当初莫相识”,阿澜发了好大脾气,用朱笔在最后写了三遍“我讨厌神荼,也讨厌赵誓”。
可她还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