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仅是在朝堂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震荡,也导致了周朝各边境的动乱和不宁。
连绵不绝的战火后,边境的各个路径上,平民百姓开始很少出现在视野之中,说是荒郊野岭,人迹罕至,也并不为过。
但有些商人却反倒其行,开始活动颇为频繁的来往于大周边境内外,通过置换境外所需的粮食和盐巴,以此赚取大量的财富。
这的确是一种快速赚取财富的方式,但与此同时,也十分的危险。
一经被境内官兵发现,所有赚取的财富皆被罚没,甚至更严重的,还会丢掉自己的一条小命。
因而,只有极少部分的商人,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资金积累。
和动荡不安的边境相比,大周内部的商业环境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
尤其江南一带,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繁华热闹依旧。
通州,处于大周南北的交通枢纽,商业经济的发展,自然也毫不逊色于南方其他城市。
在通州的地界上,其中发展最为繁盛的,便是谢家。
大周建立之初,谢家还不过只一家小小的丝绸铺子。
经过几代人的辛勤拼搏,到了谢衍父亲一代,谢家的生意已远远超越了当地旁的商业氏族。
但谢庆南患病早逝,留下的家业担子便落在了,当时只十二岁少年的谢衍身上。
在祖父的监督和扶持之下,谢衍一步步的站稳了脚跟,渐渐使谢家生意恢复了父亲在世时的兴盛。
两年多前,祖父去世后,谢衍亦牢牢掌握着了通州的经济命脉,谢家在南北各地的遍布的分店,亦是一派发展较好的势头。
只前些日子,京中政权的交替,给商业带来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这些,祖父在世之时,皆与他多少谈论过,以及这些年来的从商经历......所以,在给生意带来负面影响之时,谢衍心中倒还平静,并不太过惊慌。
但他心里也知道,若想保证谢家在通州的商业地位不变,这几年,或就是关键。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不能,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从商之前,谢衍其实是更爱读书的,想着日后通过科举,以获得功名。
但父亲的离世,让他没了选择的权力,他是家中长子,亦......是独子,他需背负一个家族的兴衰。
也是多年商业的沉浸,让他知道到了许多从前一知半解的事儿,从前读书时,便早已知晓了在这个时代,士的地位最高,接而是农,继而是工,最末为商。
那时,便是因为知晓这个事实,谢衍才会那般想通过科举,改变自己商贾出身的身份。
周文帝在位之时,是大力推荐通过科举制度取士的,以重用寒门进士,制衡朝堂上的门阀世家。
而如今在位的小皇帝,他却没有丝毫的话语权,朝政大权皆掌握在簪缨世家的门阀望族手中,他们又怎可能大力推行科举制度呢?
同他一道读书的那些同窗们,对于接下来的发展和选择,想来亦是十分迷惘。
而他虽为地位最为下等的商贾,可事实上,当地的知府大人却十分礼遇于似他这样的商人,当地的经济发展同他们的政绩挂钩,他们自然也想本地的商业空前繁荣。
从周文帝去世后,谢衍暗自也感觉到了官场之人的些微变化,他们除却解决自家的本职职务外,官场之中也隐隐开始有贿赂上官举动和行为。
其实,这种行为在他们同官员打交道之时,很为常态。
不过就是花些少许的银子,就能与官场之人打好关系,也能提前获得许多重要的消息,又何乐而不为呢?
周文帝当政期间,对官场清明管制的十分严厉,法纪且颇为严明,官员们从不敢行差踏错,便也只能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事务,努力让自己的政绩更为好看一些,以此升职。
而眼下,风向却有些变了。
从前贿赂于官员的同样银子,如今,他们却是有些瞧不上眼了。
通州如此,大周南北各地大概更是如此。
谢家的清月居,临湖而建。
时值冬日,湖面上只一层将消融的冷冰,寒风拂过,湖水浅浅漾起圈圈的涟漪,湖水中央的晓月亭檐,还覆了一层薄薄的落雪。
窗扇外,檐廊下的青绿色帐幕低垂,府中的婢女安静的值守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