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耳饰
晏清都话音刚落,晏弦年就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咚”的一声,转头看去却只有低头不知在做些什么的掌柜,于是皱了皱眉又转了回来。
“多谢阁下在我受伤那几日的照顾,不过——”
“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晏清都收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还是要我帮你刻在命魂里?”
指尖微颤,晏弦年垂下眼,沉吟几刻转头对男孩说:“按他说的做罢,辛苦了。”
男孩对他们之间阴晴转换的气氛还有些茫然,闻言下意识点点头,依言向掌柜转述,领到了两块玉牌后又递到两人之间,犹豫地左看右看。
方才还针锋......单方面欺压的两人,现在正友好地交流着一些他听不太懂的内容,从一些关键词来看的话,也许是灵气运转方面的探讨?可自己完全听不懂啊!
男孩叹了口气。
晏清都几乎是立刻转头看了过去,幂篱内的手下意识掐诀就要甩出去,在看到男孩之后,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是那个被追杀千年之久的魔头。
他探出手去接过一块玉牌:“真是谢谢这位小公子了,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小公子可有什么要事想要商议?”
“忘了跟你说,这位小公子和我颇有缘分。”还没等男孩忙不迭地摆手,晏弦年就接过话。
他看着眼神逐渐惊恐的男孩笑了笑,轻声道:“或许是,跟我宗凌霄峰一脉颇有缘分?”
晏弦年是凌霄峰峰主的四徒弟,算是亲传弟子那一脉的——严格来讲,他们擎云宗内所有峰主的亲传弟子,都被称为“某某峰一脉下行某”,而其他的杂役和外门弟子就仅仅是宗门弟子罢了。
这几乎是所有宗门公认的自报家门的方式,据说是那个宗门联合组织、掌管仙路的“天人岛”统一规定,沿用了几千年。
那些在百斩会上夺得了魁首的才有君子号,如果不愿意报姓名,也可以只报君子号;比如晏弦年是近几年在大会上得了“侵晓剑”,那么在外便可对外宗之人自报家名,“擎云宗凌霄峰一脉行四,侵晓剑”。
然而不少魁首都认为君子号过于尴尬,在外从不提起;除了个别人,比如晏弦年的二师兄秋灯渝,就极为喜欢对外人自称“玉明真人”。
此番晏弦年对男孩说出跟自己这一脉有缘,言下之意已是明朗。
而他面前的湮似乎不为所动,他也无法得知掩盖在墨纱后的人究竟作何表情,这话一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这边两人都不说话,男孩嘴唇嗫嚅着也不敢开口。
几息后幂篱内飘出一声笑,一只手探出拽着白衣修士往楼上走,一边甩出一句话:
“哎呀呀小公子别慌——都叫你别吓着人小朋友了,不是说好要安慰安慰的?”
男孩原地转身,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尽头,又确定听不见两人任何谈话交流的声音后,转头看了掌柜一眼,也上楼去了。
那掌柜只和男孩对视一眼,又低头擦拭自己手上的杯子。
只是手边多了一个玉牌,刻着“天字卯”的字样。
——
晏弦年被拽着上了二楼,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抬眼就看见湮掀起面前两块墨纱,那美而不媚的羽玉眉下一双眼眸如点漆,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他强行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几息后又移了回来:“前辈——”
“嗯?”
“阁下——”
“哼?”
看着面前半弯着腰笑意渐敛的人,晏弦年张了张口,妥协道:“......湮。”
那双眼就又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询问地看着他。
“天字房应该在上面几层,这是黄字房。”
晏清都笑着转头确认了一下,然后继续拽着他往楼上走,半点不在意自己带错路的状况。
又走了三层楼,两人沿着走廊往里走,两侧的房门门框上刻着“天字子”、“天字寅”的字样。
晏弦年问湮玉牌刻着什么,手中直接被塞入一块冰凉的玉牌。他低头一看,是“天字卯”,于是又抬起头问:“我们两人用一块玉牌?”
晏清都把手按在房间门框上的刻字,听见“咔哒”一声,反手先把少年拽了进去。
进去后他又锁了门,布下一层阵法后才慢悠悠回答:“第一次入住在玉牌内留下你的气息之后,就不用携带玉牌出入了。”
“啊——当然,退房的时候还是要带下去交给掌柜的。”他摘下幂篱对着晏弦年眨眨眼,“看来你是真没有来过这儿啊,要不要等会儿出去,我再带你逛一圈?”
晏弦年看了他一眼,低头操作好玉牌确认之后,径自换了一个话题:“......那男孩说他是我师弟。”
“他可不是。”晏清都倒也不恼,又笑吟吟地说。
“当然不是,”晏弦年说完后猛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