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剑,舞,酒

“锵！”剑身堪堪在接触皮肤之前先与灵力相撞。

“你看看你，还往自己腿上砍了。这是做什么啊，想知道就说一声，我又不会让你去死。”晏清都眼疾手快挡住了锋利的剑刃，操控灵力顺着剑身向上游走，蛇一样缠绕着蔓延。

晏弦年试着抽了抽剑，发现同样抽不动后深吸一口气，果断掐诀把剑收了。

“阁下究竟想做什么。”

本想顺势把剑也一同缠住好夺过来的晏清都扑了个空，再一看晏弦年已经彻底面无表情，那眼里的情绪被月光一照什么也看不清。想着自己怕是把人惹生气了，决定稍微收敛一点不笑得那么嚣张。

于是他晃了晃右手，连带着晏弦年被握住的那条腿也一同晃了晃，笑眯眯地说：“好吧好吧。你用的是剑，那会跳舞吗？”

晏弦年一时间被这奇怪的逻辑给问住了，无处发泄窜得老高的怒火顿时小了一截。

晏清都看着人那“你是傻子吗问的什么问题”的眼神，解释道：“舞剑。舞剑给我看，我就告诉你。”

“......你先放开我。”

“好好好，放开放开，看，放开了。”

晏弦年拍了拍脚腕站稳，从上到下打量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皱着眉冲人伸手，没好气道：“酒。”

晏清都挑眉看了人一眼，顶着人冰凉的眼神伸手在自己右耳一抹，递给人一个小瓷瓶，“这可是好酒，就剩这一小瓶别喝完了，给我留一点。”

那少年意味不明地看了晏清都一眼，接过瓷瓶就是一大口，单手拎着瓶子擦了擦嘴角，塞紧塞子丢进他怀里，然后冷哼一声再次召出长剑，反拎着往屋脊的方向走了几步。

浑身上下只有一件里衣一件外袍，外袍也只用一两条绸带系着的少年站在屋脊上，转身背对着晏清都，微微侧身。

“阁下记得站远一点，刀剑无眼。”晏弦年说。

被人隐晦威胁的晏清都倒是不恼，仍然笑眯眯地保证一定兑现承诺，只是还站在原位，不过换了个放松点的姿势。

趁着现在的他还不算难缠，功力也有所欠缺，不抓紧时间玩玩的话，以后就没这么好逗了。晏清都用指尖压了压自己的嘴唇，眼神死死盯着那个少年时的自己的背影。

抓紧时间，他一定要抓紧时间。

晏弦年同样是这样想的，抓紧时间修炼，抓紧时间提升实力，等以后一定要抓着这人打一架。不过现在打不过对方的他只能借着舞剑的机会威胁一下，简直憋屈得很。

他低头酝酿了一下，发现还差了点什么，又转身冲晏清都招手，一口将瓷瓶里的酒全闷了，才终于有点醉意。

于是晏清都就看见那个脸颊微微泛红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舞剑？”

他点点头，提前布了个防护罩在身前，有些好奇现在弱小却丝毫不害怕丢掉性命的自己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做。

难道是借着舞剑的名义找机会杀了自己，晏清都摸着下巴思索着。

晏弦年也点点头，紧抿着唇转身，只留半张脸照耀着月光，微微垂下眼睨着站在下方的晏清都，随手扔了酒瓶，一只手向后舒展，握剑的手在前，提剑沉肩拉开弓步。

微微向下倾斜的剑身斜着，莹白锋利的光芒直直照射进晏清都眼里，割裂了那一片墨色。

足尖向外，前步迈开，上臂发力带动长剑上挑，后足尖点地顺着力道旋身上前，剑尖发力带着银芒跟着向外画了个弧线。还在细细密密向下落的雨珠砸在剑刃上，被分成了两半向四周溅开，掺着细碎的月光好似星点。

青丝低束，衣袂翻飞，发丝交缠着冷风和雨丝在银色剑芒之中起舞，留恋着触摸晏弦年的脸颊。

晏弦年本就皮肤白皙，生得俊朗，朦胧月色柔和了他略显锋利的眉眼轮廓，加上低束微乱的发丝，端得一幅美人图。此时宽袍大袖随着动作起伏在手臂上移动滑落，流畅的肌肉和慵懒的表象，可称翩若惊鸿的美景。

然而晏清都却没时间仔细欣赏这样的美景。

这剑舞得美极了，这舞剑的人也美极了，剑影之中的杀气也明显极了，毫不掩饰地直冲着晏清都飞去。一道道被夜色修饰、看似柔软的银光撞击在晏清都提前立起的护罩上，“砰砰砰”撞得直响，碎得清脆。

虽然他建防护罩的时候没用什么力气，但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碎......唔，实力还不错。晏清都看着只受了几下撞击就开始显露裂痕的防护罩，再次坚定了抓紧时间的念头。

护罩碎了，他在忙着躲避成片剑光的同时，还得压抑住自己飞身上前替晏弦年扎紧袖口的冲动。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一边低头避开飞向他头部的剑光，一边摇着头叹着气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个酒坛，晏清都启封往嘴里灌了一口。

“不是说最后一瓶？”

酒液刚入口，还没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就听见身前传来晏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