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现

潇滟跳到地面的时候差点踩着云鹤的尾羽。要不是听见一声压抑又难掩惊惧的啼鸣，怕是真要扯掉几根漂亮的羽毛。

他安抚性地摸摸这个任劳任怨、在半夜载着他来到目的地的“车夫”，递给它一块灵石当做补偿，接着向四师弟的院子走去。

一路过来，除了青石板小路和些许树木园林，静静泛着涟漪的水面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地。

放眼望去，最显眼的是院子周围以及院内茂盛的海棠树。明艳而不艳俗的色彩即使在夜晚，也显得极富生命力。

脚下运气，潇滟几乎悄无声息地来到晏弦年的院子前，想赶在推门之前通知师弟，一抬眼就看见幂篱在院门口舒展。

他眼神一凝，停下脚步拱手作揖。

“他刚睡，我们去那处说吧。”晏清都轻声道，率先向一处园林行去。

两人无言停在园内的石桌前。

晏清都逆着月光掀开了幂篱，自顾自递给潇滟一个瓷瓶。

潇滟看着那个熟悉的瓶子，沉默几息，还是伸手接过。

“蓬莱的酒太淡，弦年他给你换了桃花灼，”晏清都在桌边坐下，“本来打算过几天给你。可能是今晚他比较高兴，从桌子底下摸出来就要我交给你，我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不能对一个醉鬼有太高的要求。”

潇滟拔开塞子闻了闻，比大师兄这几天桌上的酒还要香浓一些。

晏清都瞥了眼他，慢吞吞道：“他给你的自然是好酒，不过三师兄啊，我们能否先说正事。”

闻言潇滟抬眼：“前辈这么称呼在下，惶恐至极。”

“不用说这些，都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呢。我不过是跟着弦年叫罢了，没什么别的用意。”晏清都捏着不知何时飘到他手中的树叶，举在眼前挡住左眼，压下眉眼盯着坐在对面的人。

眼看着潇滟要开口，晏清都又说道：

“好了师兄，谈正事。”

潇滟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动了动，他看着对面捏着树叶像是在探究些什么的人，压下这一声莫名的熟悉。

他询问道：“我师弟他现在如何。”

带着华风濂回宗已经有几天了，在得知晏弦年回宗后，本想立马去找人谈论些事的潇滟因为各种原因拖到了现在。

这几天事务繁多，除了正在收尾阶段的宗内清扫任务，还有对被强行带回来的华风濂的教导，以及调查那个不管是在小师弟还是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都显得破绽百出的李安言。

想着找大师兄聊聊，但是师尊跑到天人岛上之后大师兄本来就忙，现在更忙。他就算惦记着四师弟的情况，也只能拜托潇滟去串门的时候替他说一声，等以后有时间再聚一块聊聊。

而二师兄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这些事还是等解决了再告诉他为好。

潇滟叹了口气，不自觉又问了一遍。

晏清都手指一动，指尖树叶唰地切进了桌面几寸深，只留一截叶茎在风中摇晃。

“今天挺高兴，喝了许多酒，现在睡得一塌糊涂。不过，看起来前几天的事还是有些影响，”他撑着脸颊，视线落到树叶上，“估计是在梦里见到了什么，手上没见什么大动作，杀招倒是一个接一个的。要不是我看着，估计院子又要被拆一次。”

潇滟点点头，对晏清都道了声谢，又开口道：“麻烦前辈告知弦年一声，我明日来寻他，有事相商。”

晏清都笑着问：“什么重要的事我不能知道，他可和我同吃同住。哦对了，我好像记得……他似乎还是我手里的一条命呢，我什么不能听？”

风声忽然显得喧嚣了一些。

看着潇滟默不作声甚至有运气掐诀的趋势，晏清都挥挥手：“别显得我像个恶霸一样嘛。算了算了，我就当个好人让你们师兄弟俩互诉衷肠好了。”

“不过师兄啊，有时候也不是什么都能告诉他的。”

潇滟看着放下皂纱转身的人，月光抓着缝隙照亮了那熟悉的轮廓，却是依旧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只是那莫名的熟悉感在对方的身量上越发明显，又不知究竟熟悉在何处。

潇滟收回目光，看了眼桌面的树叶和瓷瓶，伸手收好。

“我自然知晓。”他站起身径自离开，无视了身后的目光。

或许是之前历练的时候曾遇见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四师弟，之后有时间再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