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飞花教。
殿内由多根朱色巨柱支撑,各个柱身都雕刻着金鸾的图案,栩栩如生,瑰丽壮观。
殿中央有一个环形水池,水池中分别屹立着鸾凤两种神鸟,鸟目镶嵌红色牡丹花纹宝石,瞳似泣血。
大殿正面设着贵妃椅,两侧摆着几对小几。
苍梧坐在一侧,郁桐站在他的身旁,她俯身嘘声对苍梧道:“待会不论颜霜若说什么,你都不要插言,也不要动手。”
郁桐发现,他某些地方和萧澜有些相似,她现在要是不给他警告,她可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且包袱里放着的并不是伪造的心法,而是春画。
苍梧同她说辛渐太过执着心法,定会死死盯着他,经方才这么一出,辛渐察觉被耍受挫,他必会调动所有人全力追击,现在她只管拖延时间就行。
萧澜也同她说过,泣血丹不易多服。
苍梧看着她拧了拧眉,满脸的疑惑。
“待事情解决完,我回去给你念诗,可好?”郁桐的眉眼隐隐含笑,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这毛,她现在顺的是得心应手。
旋即,郁桐便见对方的嘴角噙笑,苍梧的眼尾上扬,漆黑的眸底噙着一丝微妙的光华。
这脸变得实属有些快,郁桐一时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连忙将桌上的茶盏递给苍梧。
又附在苍梧的耳际,再次压低了嗓音,“好好表现,我很期待,不要让我失望。”
声柔语细,狠狠拿捏。
苍梧:“......”
他拒绝不了。
良久后,一位穿着缥色衣衫,外披薄烟翠绿纱衣的女子赤足款步而来,她乌发高盘,发间攒金钗,白皙的手上戴着錾花碧色独玉扳指,尽显雍容华贵。
郁桐不禁用余光瞥了苍梧一眼,发现他正单手撑着额...假寐。
这怕不是有失礼节。
算了,这样也行,他们又不是来此来结友。
郁桐上前和颜霜若客套了两句。
从前她不喜欢这样的局面,但颜霜若只是一个开始,往后她需要应付的人更多。
颜霜若慵懒地侧躺在贵妃椅上,椅旁放着一盘去了皮的荔枝,她斜睨了郁桐一眼,眸底明显闪过一丝讥讽。
“近日我教难不成是触了什么霉头,就连一个路柳墙花,都敢来此。”
话音刚落,徒然传来阵阵沉闷的声响,那声音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郁桐闻声看去,苍梧身侧茶盏的盖子在桌几上打着旋,鲜红的血渍自他的食指指端缓缓滴落。
苍梧看她不语。
是,他没插嘴,也没动手。
可她把这茬给忘了。
郁桐淡淡一笑:“教主见笑了。”
站在一旁的宁悦欲想替他处理手上血迹,被苍梧拦下。
“飞花教入教的规矩,想必姑娘也清楚,我颜霜若,可是最见不得出双入对的痴男怨女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姑娘来此,所谓何事?”
颜霜若伸出白皙的玉手,染过蔻丹的手指鲜红欲滴,像是染了血。
他们的谣传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若不是因心法,今日,她恐是连颜霜若的影子都见不到。
“教主慧眼识人,我今日来此,的确有一事。”郁桐的神色如常,语气不紧不慢。
颜霜若黛眉微挑,她随手挑起一颗剔透的果子,反复揉捏。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向教主讨几个人。”郁桐开门见山,说得轻描淡写。
“姑娘是外人,怕是不知我教的规矩。”颜霜若将鲜红的指甲镶进果肉里,顾盼间微笑道:“凡是入我教者,不论生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伴随“啪”的一声,苍梧手中的茶盏落地,茶渍结合杯渣四分五裂,溅了一地。
苍梧再次看向郁桐。
四目相撞,相撞,撞...
须臾,郁桐对他莞尔一笑。
见此情形,颜霜若连连嗤笑:“呵,宫主竟伤成这样,真是可怜。”
若不是因心法,她早就想将二人拿下。
这个男人,属实是碍事。
郁桐转眸看向颜霜若,她的目色微凉,“他什么样,自是轮不到教主来怜悯,我的人,当然是由我自己来疼。”
苍梧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驯。
知道他是在做戏,但她还是来至苍梧的跟前,掏出手帕为他擦拭手上的血渍。
“流了这么多血,可算是把我给心疼坏了,乖乖,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人家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郎君,你不会怪我的吧。”她故意拖长了尾调,嗓音缱绻绵软。
此时,苍梧的脑海里只有郎君二字。
讨厌男人,痴男怨女,见不得人好,不喜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