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同道中人
折腾去罢,二房是不折腾不成活,她做什么还要巴巴儿的上去掐灭他们那一点可怜的奢望呢。
到时候酿出什么后果,他们苦甘自尝。
房妧翻着那佶屈聱牙的古籍,缓然半张了口,打个哈欠。她慢慢将那书皮合上,往左手边随手一放,身子挨着软枕,背过去瞧着从窗格里落出来的日光。
前些日子青竹来信,说是挑选通号后备人手之事进程顺利,已经遴选出两批人手,一批年纪尚小七八九岁的可造之材,另一批则是从通号老人里头选拔出来忠心得用之人。
如此房妧也算放心些许,不至于将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导致不必要的疏漏。
汇丰通号既然交到她的手中,她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且她还有自己的私心。房姃想要博个光明前程,光靠她自个儿的用功,怕是不能够顺遂的继承国公府,还需要一点的外力相助。
房妧便是想要凭借汇丰通号,为妹妹铺就一条通天之路。
妹妹有才干,但苦于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朝堂之上便是那些世家寒门子都为一点俸禄官职争得头破血流,当然不会欢迎房姃作为新势力加入,若是处理不好,反而会一致对外打击房姃。
而作为房姃的长姐,她也不愿让妹妹历经坎坷艰险,冒着性命之忧踏上险途。
可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房姃想要功勋傍身,功勋从何而来呢?
房妧切切实实的开始发愁,她虽然自己也能感觉出来,身子渐渐从行将就木变为有气无力,算是在慢慢的变好,可她的底子在那儿摆着,怎么着也不可能好到上山捉鸟,下海抓鱼的地步。
她没有十足的精力,怎么够为妹妹筹谋好一切?
房妧下意识的捏紧手指,纤细苍白的指节硌着手心,竟然泛不出一点的血色。
她的身子还是太差了,一定得寻个法子,能让她撑过这段时日,起码要等房姃的前途既定,才好放心的离去。
青菱回转过来,言道已然送走房婧,事事处置妥当,“娘子,慈福寺那边儿的风声,还要不要管?”
她提及另一件事,“原本娘子与那位主持说定,但如今情况不同,倘若流言再传出来,岂非对娘子无益。”
上回房妧去慈福寺密见得道高人,与其详谈如何为自己避开婚娶之事,青菱一开始并不知晓,但最后还是隐约猜到,无可奈何也只得接受自家娘子的想法。
可是如今房妧再度倒下,知道的人明白是被房婧给气病的,但外头不晓事的看来,怕是大有文章可做。
此时若是再传出房妧命格不祥的流言蜚语,那外边儿的闲言碎语不知得多难听。
青菱实在不愿意自家娘子受这等平白之气。
“如今娘子只安心养病,且有一段时日的清闲可以度,何须那谶纬之言来累赘。”
青菱的话委实是很有道理的,房妧虽然一日日的病着,倒也不想旁人真将自己看做瘟神一般。
“还是青菱思虑周全,我险些忘记,”房妧含笑望着青菱,“我这便去信一份,同大师说明,暂且不让此事流传。”
今日的慈福寺还是香火旺盛,袅袅檀香浸润整间庙宇,任是谁来此地,都会不自觉的凝神静气。
“施主此行前来,所为何事?”白眉慈目的老僧盘坐在朴素佛堂之内,眉眼平和的望着来人。
那人身姿挺拔出众,面庞带着岁月痕迹,但又端得清隽无方,正是宁郡王府的李清平,他从袖中掏出两张帖子,“想请您合一合,两位小辈的庚帖八字,看是否姻缘无虞。”
惠梧并没有接过,只是垂着苍老的眼皮,“施主心中早有定夺,何须再来问询贫僧,是与不是,都不会动摇施主之心。”
李清平微微一愣,旋即笑起来,“大师的确料事如神,竟能将鄙人的心思猜的分毫不差。既然如此,”他将那两张帖子往前推了推,“大师应当能理解我心,何不成人之美。”
见惠梧还是没有动静,他愈发逼近,目光灼灼,“大师早年与鄙人也算是同道中人,缘何如今不肯施以援手呢?”
惠梧猛然抬眼,老态龙钟的脸上迸出寒芒,“施主,请慎言。你我陌路,何谈同道?”
李清平赫赫笑着,“按理来说,我还要叫你一声老前辈,既然你不肯,我也不强求,只是我实在不懂,那本该是荣耀无限,你何须如此讳莫如深?”
他紧紧盯着惠梧,“当初你不也是从天象算之,那位便是天命所归,名正言顺,可惜被奸人所害,才落得那样凄惨下场。”
“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竟然一点都不为其心痛惋惜,真能如此果决的便抛弃前尘,当一个悲喜不闻的泥塑?”
他的步步紧逼令惠梧忍无可忍,将眼睛紧紧闭着,不愿再看他一眼,“施主着相了,今日看来是要不欢而散,施主还请回吧。”
李清平哈哈大笑起来,从两张帖子里抽出一张来,掷到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