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告
杨谊扫了一眼那纸,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颜色已经成了暗红色,他并不知道这张纸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的人儿激动的情绪,便也猜出来一二。
“在我三哥开造纸铺之前,我只用这个纸给你写过信。三哥开商铺没有自己出面,而是找了人做东家。只有你能想到集市上卖的纸是我家造的,所以也只能是你把我三哥告到廷尉的!”冯如说着有些激动,充满了对杨谊背刺行为的愤怒。
“能想到这些,你还不算笨。”
杨谊说的云淡风轻,一下子把冯如的怒火点燃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至于吗…就算之前的的事我有错,但祸不及家人,你不知道吗?”
杨谊此刻感到既荒诞又可笑,道:“这件事和你私会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三哥被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提供了个证据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们才是造纸铺子背后的人?”
杨谊看着冯如这天真的模样,竟然觉得有点可爱,他道:“你不会真的觉得开个造纸铺子无关紧要吧,陛下之前就说过官员禁止私下经商,可现在丞相三公子却先破禁,你让陛下的脸往哪放。再说了,你们开了造了纸,那竹简铺子怎么活?”
这几句话敲醒了冯如,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造纸铺子一家独大,其他同行必定不满,必定都铆足了劲要抓他们错处。
他们只要嗅到一丝风声,不管有没有证据,御史就会随机而动。反正没有证据可以查,依照廷尉府的手段,查出来些东西就像吃家庭便饭一样。
现在她只庆幸冯暄还能活着,她抬眸望着杨谊那双冷峻的眼睛,看着很不近人情。她在现代就知道这个人,是应国的法学大家,不过史书总是模糊的,关于他的更多的是谜团和争议,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似乎没人关心。
男人嘛,都吃软不吃硬,冯如努力让自己眼中氤氲着雾气,几乎要哭了出来,半带哭腔的问道:“杨大人,我三哥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家?”
看着她几乎哀求的姿态,杨谊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干巴巴的回了句,“该让他回家的时候。”
对于冯如这种软糯的姿态,杨谊毫无招架之力。遇见事她能屈能伸,你说重了,她立马认错,让你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你说软了,她在你的底线来回试探。
杨谊不愿意和其纠缠,便离开了。
冯如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两侧高大庄重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渺小。不得不说,他不仅生的好看,体态也近乎完美,一副文人骨,远远的看去就知道是读书人。现在长街上没什么人,看着他独自一人冯如竟生出了一丝悲悯伤感。
对不起。这是冯如内心发出的声音。她不能选择杨谊,因为他的结局很不好,是处以极刑而死的。
穿越而来的她,面对他们二人的婚约,她别无选择,只能解除。她只想活着,像普通人一样走完这一生。至于杨谊的人生,太过于波澜壮阔,若在史书上,她必定细细品读,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从来没有容错的机会,她不能为了这具身体原来的爱情赌上整个家族。
那日她回到丞相府,发现冯言章和冯昭都在家,询问下人得知,是冯言章自己上书皇帝,陈述己过,请求皇帝严惩,以震朝纲。
这是以退为进,这次的事皇帝虽然没有直接问责,但也没有直接表态,态度模棱两可。而且丞相府被搜了,造纸铺子被查封了,冯家不知填进去多少银子,也没得到关于冯暄的任何消息。
直到第七日上,冯暄被放回来,全家上下才松了口气。
冯暄回来时候就能看出来他是人,绝对看不出来他是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丞相三公子冯暄。冯如看到他时眼圈就红了,三哥受苦了,替她受苦了。
给他擦药的时候冯如才发现,他整个脸都是肿的,就算以极轻的动作,怕也是疼痛无比。
“没事,不疼…”他的嘴因为浮肿,吐字有些不清晰,但冯如还是听清了。
怎么可能不疼,现代有麻药,药效过了都会痛的死去活来。记得她当年拔智齿,麻药过了,痛的她直哎呦。如今他一身的皮外伤,虽然有的结痂了,但那触目惊心的淤青,不小心碰到他还是会下意识闪躲。
药酒一点点涂在冯暄脸上,他的表情一点没有变,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平时看他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这么有血性。
倒是冯暄还反过来劝冯如,道:“妹妹,你别难过了,…你哭我也难受…”
“我也不想哭,但是我又没有灵丹妙药让你一下子吃了就痊愈。我总不能真求神问庙去吧!”
“要不你去试试吧,万一管用呢。”冯暄此时的眼神坚定无比,好像世界上真的有仙丹。
“只要你能好了,我明天就去求神问庙,再去施粥,给你积福。”
记得当时在廷尉大牢,他们一遍遍的问着,冯言章是不是造纸铺子的真正掌柜。那时他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