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让她永远睡着

皇帝那一耳光打散了冯婉眼中的所有光。

自长乐宫回来，冯婉就病了，面如槁木，嘴唇也毫无血色，人像木偶一般躺在床上，一直盯着一处，不时留下眼泪。

冯如知道，皇帝当众打她，她心里一定伤心坏了。皇帝虽没有给她皇后的名分，可这么多年后宫里有品阶的嫔妃就她一个，皇帝这么做算是把冯婉的自尊当着所有人的面碾碎。

这次的事情很棘手，太后对这件事极为不满，不断向皇帝施压。皇帝迫于压力，将冯婉禁足在紫宸殿，不许人探视。

南阳公主见不到冯婉，已经和冯如哭了好几场。

冯婉虽不能出去，可她能出去，眼下的困境必须有个破解之法，不能活活让人困死。

冯婉被禁足的第三天，冯如跟着南阳公主轻车简行来到太皇太后的长乐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冯如则到了刘园的住处，自从冯家破家以来，刘园和孩子们就一直住在太皇太后的长乐宫。只要太皇太后在一天，她和孩子就受不到委屈。

“翁主。”冯如行礼问候。

刘园赶紧让人把冯如扶起来，“妹妹，你这样外道了。”说罢，摆摆手让宫人退下了。

刘园牵着冯如的手坐下，将旁边的毯子盖在了冯如的腿上，寝殿里用冰了，她知道冯如之前的伤不能着凉。

“谢谢二嫂。”

“姐姐怎么样？”刘园关切的问道。

“她病了，太医说了身体无大碍，就是心病。”

刘园轻叹了口气，“心病，得自己放过自己才能好啊！”

冯如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放在桌子上，道“之前您说太皇太后睡觉不安稳，这个安神香在睡前点上，很管用。”

“妹妹有心了。只怕这事太后盯得紧，太皇太后怕是不好说话。”

刘园理解错了冯如的意思，不过冯如没解释，转而问道：“林姬怎么样了？”

“太医说伤恢复的不错，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二嫂，林姬不能醒来。如果她醒了，就会和她的侍女一样攀咬姐姐，那时候一切就不可挽救了。”冯如观察着刘园的表情，她的反应很平静，仿佛也知道这个结果。冯如又接着说：“那天林姬因为意外摔昏了，才让我们有喘息的机会。”

冯如的语气突然加重了，“二嫂，对方不惜以身犯险也要陷害姐姐，一旦它得逞，冯家又是一场灭顶之灾。”

刘园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不管冯家怎么样，她都可以因为刘家人的身份明哲保身，她可以以身犯险，她的孩子和衡山王不能受到牵连。

“二嫂你出身高贵才貌双全，教育阮阮更是按照皇室规矩，日后必然不会把阮阮许给普通宦官人家。太皇太后年纪也大了，日后如果没有姐姐在后面支持，成安娶哪家女子还真是未知。”

冯如这话说的语重心长，几乎把最核心的利益摆出来了。

刘园早就和冯婉商量过两家结亲的事情，皇帝只有一个儿子，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天子，谁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她从小生在权力的中心，早就知道权力的味道。

但冯家现在的靠山就是冯婉，如果她倒了，刘成安的婚事只剩下皇帝，太皇太后和太后有话语权，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成安选妃还要几年，其中的变故谁也说不准。那时候如果没有冯婉，冯阮阮的入选机会很小。

“我能做什么？”刘园是默示同意了。

冯如拉过冯婉的手，轻轻拍了拍，“二嫂肯帮我，我自然不会让二嫂受累。我是去过廷尉府的，万一有什么，我也是不怕再去的。”

自从在廷尉府看见冯言章用草席包裹的身体，她就看淡了生与死。而她在大牢里几乎死了一次，既然老天让她重活，她要把一切都奉献给冯家，弥补自己的罪恶。

“妹妹说什么呢！”听到廷尉府三个字，刘园有些害怕。那个地方让人闻风丧胆，死在那里的皇亲国戚不计其数。可怕的是廷尉府只听皇帝的指挥，不受任何东西控制，对谁都敢动手。

冯如言归正传，这才说道：“这件事只有您能办！”她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这个混在林姬平时喝的药中，再点上安神香，她就会一直睡着。”

刘园的眼神中有忧虑之色。

“二嫂放心，这不是毒药。都是安神的，只不过单独使用没有效果，只有同时使用才生效。”说完她打开瓶子，当着刘园的面吃了一颗。

刘园抓住冯如的手，“妹妹这是做什么？”她虽犹豫，但对冯如还是信任的，她没想到冯如会亲自试药。

冯如道：“这个药单独吃对身体还有益处呢。”

这件事冯如本来也不想麻烦刘园，但林姬在长乐宫，就算她有三头六臂手也伸不进来。麻烦刘园是风险最小的选择。

如果林姬一直不醒，皇帝不能因为一个乌龙一直关着冯婉，迟早要给她放出来的，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