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试探

“是她又怎么样，不是她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再放一把火把她烧了吗？”杨谊的声音有些严厉。

“我就知道，你们廷尉府惯会趋炎附势。”冯如此时满腹委屈。

多说无益，廷尉府的立场从来都是代表皇帝的意志，之前冯言章的案子他都原数不动的汇报给皇帝了，皇帝又不是傻子，不让他继续查下去，他怎么还能继续追究，只能对冯如放火烧华阴公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里哪有绝对的是与非，冯言章当丞相这么多年，落得那么一个下场也委实不算冤枉他，在地府里头他也不敢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

只不过他也有点想不通，冯言章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愿意把女儿嫁给字自己呢，要知道那时候他还是个不入流的刀笔小吏。

还有就是杨谊没想到冯言章会那么快自尽，以这种结局收场，他总觉得这和在朝廷里呼风唤雨的冯言章不一样。他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看着冯如眼角流下来的眼泪，杨谊就不自在，他真的怕冯如哭，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给他哭得想不心软都难。

雪白的皮肤衬着白兔般的红眼睛，睫毛上挂着泪珠，晶晶盈盈。鬓角的头发垂了下来，看着和画中的仙女没什么区别。

他安慰道：“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冯昭仪中毒和华阴公主有关。”

冯如抬起头看他，“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刚才杨谊对她的搪塞分明话中有话。让她不要过问，不要追究，只能是比华阴公主还厉害的角色，动动手指就可以碾死她。

“这件的确实和长乐宫有关，我们抓到膳房的师傅，他交代是林姬身边的宫女指使。”杨谊道。

“林姬的宫女？”冯如深呼一口气，果然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还挺忠心的，只不过一个宫女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手伸进未央宫，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怎么策划的来？”

冯如不明白，就好比之前华阴公主兴风作浪，她都不信太后一点都不知情，何况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背后一定有一座靠山。

“你考虑的没错。”作为冯言章的女儿，看来是从小耳濡目染。“那个宫女很有来头，她是杜陵的妹妹，杜蔼。”

冯如呵呵的笑了起来，她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可这他们冯家人祸害，非要置她们一家于死地。

手腕上的这条伤疤，至今还提醒着当年她在廷尉府的遭遇，要不是杨谊及时赶到，她就真的被杜陵杀死了。

“她哥之前没杀死我，现在他妹妹来杀。”冯如的语气很是讽刺。“杨大人，她知道她哥哥是怎么死的吗？不会以为是我们冯家人干的吧！”

“目前她还死咬着替林姬复仇不放，绝口不提杜陵的事。”杨谊向来是看证据说话，没证据的事，他从不说死。

冯如眼神突然变的狡黠，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杨大人，让她说真话在您这应该是不难的吧。”

她非常清楚杨谊的能力，他就是靠着狠厉的断案风格才开始发迹的。当初他办明王谋反案，一口气直接株连了三个诸侯王，要知道那可是皇帝的亲兄弟，底下死的人更是无数，具体的数字就不是冯如能知道的了。

“她说不说真话于我有什么好处？”杨谊问道。

“杨大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是皇长子的老师，冯昭仪又是皇长子的生母，他们好，你不就好了吗？”她观察着杨谊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澜，她又道：“杨大人难道不想再进一步？”

杨谊嘴角勾起，她又冯如又在勾引他，这次是权力，这个女人他也是看不懂了。

说她贪慕权力吧，她进宫这么久没见她为自己打算什么，说她安分守己吧，她又把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

如此看来，要么冯如就只是一心为冯家考虑，要么她就是疯的。

“要不你还是嫁给我吧，你为冯家，我为我的理想，咱们各取所需。”杨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我就当杨大人这是开玩笑，谁都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不怕被别人笑话啊？”

冯如不可能嫁给杨谊，他太危险了。以后他掉脑袋的时候，她可不想跟着遭殃。在现代她确实在史书上看见过，杨谊的妻子是冯氏，冯太后女弟，就是她。

所以她才想拼命和杨谊解除婚约，有时候冯如想，是不是她自己设计和杨谊解除婚约违背了天理，才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因果。

现在她经历的事情，和史书一样，又不一样，她也说不清，就感觉怪怪的，完全不受控。

杨谊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虽然他内心希望冯如能答应。

“你放心吧，我会在适合的时候告诉杜蔼她哥哥自杀的真相的，现在她还是心存希望，觉得有人会救她呢！”

杨谊现在就是在等着杜蔼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直到精神开始崩溃，这时告诉她杜陵真正的死因，比现在威逼利诱她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