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
咒被触动了。
她和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神色,若无其事的跟杰克曼进了休的家。杰克曼走在最前面,林奈尔对他施展了一个身体检测咒——他的血管里有无数的生命痕迹反馈,而他自己却没有。
原来如此,杰克曼的身体早已经死去,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保护寄生体的卵鞘,那些寄生在他体内的生物代替血液维持着他的身体机能、保持着他的大脑活性,他就是所有受害者的传染源。而大概是物种间的相生相克,这种生物有着隐蔽的繁衍方式,却被小镇上生长的雪片莲克制。
如果推断无误,事实应该是杰克曼第一次在到达休家门前时,就因雪片莲咳出了部分幼虫,那些幼虫由于雪片莲的克制无法离开,只感染了下班回家的休妻子。在供暖管道下发现的流浪汉也应该是和巡逻的杰克曼有了接触才被感染。这也能解释为何只短暂接触了尸体的法医遇害了,而与所有事件有关联的杰克曼毫发无损。
可为什么其他受害者留下了骸骨,休却失踪了?在杰克曼体内种下虫卵的母虫又在哪里?
“杰克曼警官,你这几天去过什么地方吗?”林奈尔问道。
“腐尸的事让镇民们人心惶惶,我也只开车巡逻,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警局。”杰克曼向林奈尔解释,顺势转头看向两人。
斯内普凝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向林奈尔微微摇头。杰克曼已经不完全是人类,摄神取念对他失效了。
休的家自然没有其他发现,三人退回开满了雪片莲的门口,林奈尔摘下一朵雪片莲,故意递到杰克曼面前,“这是什么花?我倒是第一次见。”
杰克曼立即就要后退,却早已被斯内普按住了肩膀,雪片莲幽静的香气直袭他的鼻腔,他当场就吐了,“抱歉,我可能对它过敏。”
林奈尔和斯内普盯着他的呕吐物看,他吐出来的东西里没有食物,而是一大团橙色的粘液,粘液里包裹着透明卵状物,像是大团聚集的鱼卵。
杰克曼被两人的动作吸引,这才顺势看向自己的呕吐物。霎时,他的心就像灌满了冷铅,不住的往下沉,“想起来了吗”,那个事务所派来的男人冰冷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来,就像是一柄割开自己保护壳的匕首,“你被某种成熟的昆虫寄生了……你变成了一个卵鞘……你太恐惧那段记忆,所以强迫自己忘记,而忘记和强装正常的结果,就是有无辜的人不断死亡,如果你还不想记起来,就会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一只有着巨大产卵器和食肉口器的巨型甲虫从他记忆里浮现,不不不,这不是真的!都是那个男人让我产生了幻觉,他才是披着人皮的魔鬼,他试图蒙蔽我!他轻蔑而凶恶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他,哈,就是这样,他才是导致小镇里一切事故发生的恶魔!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他心底升起,充满了复仇的沸腾血液烧的他七窍生烟,他感觉浑身都要被撕开。在这不可抑制的冲动里,他不知怎么掏出了配枪,向面前的恶魔扣动了扳机。
林奈尔在杰克曼举枪时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她知道枪是什么,这个时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巫师以及一个巫师该如何应对枪。
斯内普在杰克曼的手有动作时就有所警惕,他是在混乱的蜘蛛尾巷长大的巫师,对枪械的警惕从小就深入骨髓,常年的决斗经验让他将一记无声无杖的晕晕倒地击向了杰克曼,可杰克曼的非人状态使咒语失效了,他顺利地扣下了扳机。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一个长而缓慢的镜头,斯内普看见林奈尔出现在自己身前,她娇小的身体像羔羊似的绵软柔顺。一滴汗水流过她的耳轮、耳根,然后她缓慢的倒下了。他的胸膛感受到她纤弱的背脊,那脆弱的脊骨擦着他的胸膛向下滑动,牵扯得他心脏抽痛。
斯内普的衬衫湿透了,他的手颤抖着扶住林奈尔下滑的身体。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呼痛的呻/吟。
他扯开她的手,恐惧地检查她的胸口,没有血,防护咒挡住了那颗子弹,是残余的冲击力让她摔倒了。
一股难以分辨的情绪强悍而迅速得聚集在他胸口,他狠狠攥着林奈尔的胳膊,“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愚蠢又冲动的年轻人,我不需要你的奉献,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奉献,你明白吗!”